虽然小儿子的尸体被压扁，几乎看不出原貌，但大儿子离开去读大学后第一次回来，哪怕去掉了那颗痣，她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旁人只是通过这颗痣来分辨人，加上孩子一出去就是四年，回来后气质大变，根本看不出蹊跷。

但她身为孩子的母亲，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手把手把他们养大，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老大变了很多，以前他是木讷的，比起机灵的小儿子，他显得更老态一些，可能是因为被小儿子打压，同样学东西，一样的时间学习，可他总是很努力，却还是比小儿子慢半拍，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眼神就变得沉郁。

离别四年的见面，他可以表现着活泼，学习着小儿子平日说话的神态，但他不知道的是，小儿子贪吃，有好几颗烂牙，因为没什么钱，是里面的牙齿，一个男孩子也不在意美观，当时补牙用的都是发黑的不算好的材料。

而老大不一样，是一个努力严谨，试图在父母面前表现成熟来讨好父母的孩子，他勤刷牙，根本没有任何坏牙的经历。

因为老大牙齿好，没必要去看牙科，所以她单独带小儿子去的，补牙用不算好的材料，哪颗牙烂了，这一切大儿子是不知道的。

她飘着飘着来到大儿子身边，忽地看到大儿子身边有一团很黑的人影，看不清晰，她变成阿飘后的视线有些模糊。

凑得很近，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

又或说是个阿飘！

一团黑影抬起了头，一双无神的眼睛与她对视。

对上这双眼睛，她控制不住大哭起来：“儿啊！我的小太阳！”

这是她给小儿子起的小名，自从大儿子大学回来后，她再也没有叫过这个小名，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小儿子，不是她的小太阳。

“娘！”

多久了，他多久没有开口了。

他害怕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低着头，生怕现在这幅模样吓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