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鑫半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论先来后到, 可不就是自己先提出要承包的吗?
凭啥那丫头回去就能捡现成?
徐鑫这会儿理直气壮的发起了火。
徐老头被儿子说的话弄得有点糊涂:“那个荷花池不就是个光池子?她拿去了能干啥?”
徐鑫恶狠狠的看了自己老头一眼:“你知道个啥?”
“莲花乡现在可是富起来了,光是卖菜就让家家户户都赚了不少。还有那个池子,林悠那个黑心的, 一斤荷叶都卖好几十!”
徐老太嘴巴都合不上, 手里的洗菜盆差点没端住:“几、几十?!”
乖乖,那是什么金子做的荷叶?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大家需要荷叶都是去直接掰的。野池子里的玩意儿, 连卖都没人卖, 每年都是等着荷叶自己晒成枯黄, 掉在塘子里当肥料, 第二年再来一个轮回。
县里的人是不是都疯了?荷叶也要花大价钱买回去?这东西又不当吃又不当穿的, 敢卖几十一斤?
疯了疯了。
徐鑫点了一根烟,烦躁躁的踹了一脚垃圾桶。
他恼恨的不是别的, 而是自己怎么发现的这么晚。
其实早几个月他就知道惠和卖菜的热闹,他做装修, 别看名声不怎么好, 但也有几个酒肉朋友。偶然得知烟霞山上的菜都是从莲花乡来, 莲花乡更是靠着卖菜发了财,徐鑫那时候心里别提有多梗。
他家跟莲花乡的恩怨不是一两笔, 尤其是那时候自己说要包荷塘,最后绕了一圈没包成。那是狠狠的把村里人都给得罪了。
因此那时候他有朋友眼红人家惠和挣钱,旁敲侧击的问他能不能回村里去要块地。一群人喝大了都一致认定,觉得莲花乡的菜种的好, 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要是徐鑫能回去把内幕挖出来,他们不就能发一笔?
徐鑫倒是想,可他户口已经迁到了城里,家里除了老房子什么都没有, 就算是想回去分杯羹,也做不到。
本来就已经够让人窝火了,徐鑫还管不住手,就非想要打听莲花乡的现状。
这一来二去,还真让他打听到不少东西,比如现在方坪镇借着莲花乡卖菜的东风起来了不少,镇上还有一个网红饼干厂,饼干厂就是那个退圈的明星林悠弄的,林悠还在直播间卖饼干……
徐鑫又酸又妒,比自己不挣钱更扎心的,就是曾经看不起的人发达。
他好不容易从莲花乡走了出来,现在靠着自己的能力在县城买了两套房子,本以为能把老家的人远远甩在后面,结果现在老家居然蒸蒸日上起来了!
这谁能忍得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近来承包了装修的一户人家,对方家境一般,但是有个亲戚却是在鹿城做大生意的。
最近那亲戚频繁往返于鹿城和净水县,前天还请这户人家去九福楼吃了一次饭。
九福楼是县城最好的酒楼,别看徐鑫在县城不少年,可还真没去光顾过。那户人家的男主人从九福楼回来就赞不绝口,尤其是对席间一道荷叶排骨赞不绝口。
女主人则是满口都是夸赞一道蜜汁莲藕。
“九福楼不愧是九福楼,做菜的手艺没的说,蜜汁藕的那个蜜又香又甜,比我大几百买的椴树蜜都强。”
徐鑫当时正好去对方家里陪着验收地板,听了一耳朵这俩人的对话,那女主人还一个劲的夸,说吃到中途九福楼的大厨出来谢客,听人家大厨说了,荷叶都是烟霞山下来的,蜂蜜也是。
烟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