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谷烨霖、不是,是谷腾继续说道:“我们活该。从被调拨为和亲使团伊始,就注定了我们尸骨无存。
可我们有得选吗?不听话、是死;听话了、还是个死。
我们已经尽可能没有参与过多了、没有杀死过自己国朝内的任何人。
但是……谁会听我们解释一句?
赵州城被突厥人打下来之后,我们和突厥人也是泾渭分明。
我们没有祸害百姓,还悄悄地帮过百姓。
可……百姓们不会帮我们说一句好话……他们、只会对我们痛恨和仇视。
后来,赵州收复了、回归了国朝,阎知微跑了,扔下我们就跑了。我们能往哪里去?
知道留下来就是个死。
可跑去突厥?更不愿意。
我们只得四散而逃、寻找生路。
可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啊……还有我们的家人、全都被斩了。我们连去悄悄看一眼、收个尸都不能……
从此隐姓埋名、到处流浪,如同臭水沟里的老鼠。
或者像我这样,改头换面、想办法弄到身份文牒,再考科举,混进官场,只为了能找到一个、能还给我们说法的人。
狄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谷腾说着,伏地哀哭。
如今是大夏历二十一年,他,整整躲藏了十九年……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躲藏着,可就是得这样、才能活得下去。
无论多少个日夜,他都在想:活着是为了什么?
也许,就只是想找到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