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愿赌服输,既然押上了全部身家打算博个大彩头,必然就会有输赢两个结果,出现任何一个都不应该感到太意外。
不过在认输之前他还想最后看一眼妻儿。按照景阳皇帝的一贯作风不太可能满门抄斩,但抄家苦役肯定跑不掉。就算能苟活于世,从此之后恐怕就要天各一方再难相见了。
“沈尚书,陛下写的明白,即刻入宫。有圣旨在,就不用在意小节了,请上车!”
可王之桢非常不近人情的拒绝了,端坐在马背上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府门外的是沈家仆人,浑身充满了杀气。
“如此也罢……”
沈应文心里知道,只要自己敢抗旨,或者家人们有所异动,对面的锦衣卫马上就会下杀手,事后还得把抗旨不尊意欲谋反的大帽子扣到自己头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此时最该诅咒的就是当年同意皇帝设立海上剿匪衙门的官员,真是一群活废物,若是没有袁可立的上万精锐依仗,皇帝又怎敢如此蛮横行事。
车厢里还有人,一个年轻人,身材不高、皮肤黝黑、麻衣麻裤,脚蹬素面短靴,打扮得不伦不类,既不像农夫又非贩夫走卒,更非衙门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