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火点起来来,后面就好操作了。当年是怎么折腾矿监的,现在照方抓药即可。找几个典型地区,唆使当地士绅豪强出动家丁仆役四处挑唆煽动,带着群情激奋的百姓一拥而上把工厂烧了,把办厂的人弄死,齐活!
不管工厂是怎么烧的、工人是怎么死的,当地官府报给朝廷和皇帝的一律是工厂各种不讲理和霸道引发的民变。皇帝派人下去调查也没用,当地百姓和官府都会异口同声的作证。
详细调查?怎么查?外地官员来了连当地话都听不懂,也说不清,根本没法交流,最终还是得依靠当地士绅才能完成任务。到时候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即便皇帝心里明白也只能牙齿掉了往肚子里吞。
可是一句羊角疯,如同晴天霹雳,把之前做过的所有努力,连同自己和家族全劈得一丝不剩了。此时该怪的不是皇帝,也不是那该死的盯梢者,而是自己。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念什么儿时情谊,放周家夫妇俩离京返乡。直接弄死在府里,岂不是死无对证,一死百了。朝廷二品大员,在家里失手打死了两个偷东西的奴仆,即便闹到皇帝跟前顶多也是罚几个月俸禄。
“呃……呼噜呼噜……”越想越气,越气越愤,老脸通红,喉头作响,许弘刚双目一瞪,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抽了抽,再没了声息。
“许御史、许御史……许大人、许大人……万岁爷,许弘刚被痰迷了心窍,脉搏微弱,怕是不成了……”
这下满屋子人全乱了套,坐在许弘刚身边的翁正春连忙去摇晃,王承恩则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先翻眼皮、再听心跳,同时按住了脉搏,片刻之后抬起头,冲这皇帝轻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