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安装吊环的人,以及伪装成住客的女人,实际身份全是追兵。最终在72年的某一天,这间大屋发生过一场不为人知的暗战,造成人饵被活活拖入逆流幻日而惨死!这都还不算事,更恐怖的是,他们冲击这个幻日撞击出裂缝,导致了那一天在人世间被抹除,不论酒店工作人员,还是四周的住户,全体记忆被剥夺!这就是侦探起先质疑的盥洗室重大发现!
“喂!你们难道全都疯了吗?Dixie也同样像72年的那颗不漏香消失不见了,现在是开庆功宴的时候吗?”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这群人高声喝问:“别忘了她是你们的Boss!”
“稍安勿躁,Dixie并未消失,理论上还在屋里,你出来前,我已经请阿盖在调查了。”侦探挥挥手,打断我的叫骂,指着监视屏说:“看,如果她死了,那视窗里的又是什么?”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垂涎那个白领婊,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算了,反正我本来就对你不感兴趣。”小樱桃将指尖烟蒂弹来,击在我帽檐上落下一片灰,扭头便走,不论我怎么喊,都不听解释。就这样,她拖着疲乏身躯回到自己客房,然后将门一拍,从此牢不可开。
我只得无奈地回到摄像组镜位前,看胡子叔和阿盖摆弄着投射监视屏。牙套妹见我一脸恍惚,便指着某个小视窗要我看,这是一片漆黑的沙砾地,虽然像素很低,但镜头在移动。由于这组便携式摄像头是临时找来的,没法接通声音,自然也听不见是否有人说话。
通过这组画面,则表示目前佩戴它的人无恙,而且行动自如,只是不知被困在一个什么空间之中。也许对方也意识到了这点,便故意将手腕伸到镜头前,那是迪姐粉红的指甲油。
“Dixie与外表不同,她经历了许多,甚至到过战场,是名坚韧的成功女性。”胡子叔接过范胖的Weed,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有些恼怒地捣了他一拳,问:“别人都禁止你再进屋,你干嘛非要乱来?现在人是找到了,可怎么带她回来?这可真是个无妄之夜。”
“我,我怎知道这是什么幻日?哪种妖阵?原本前些天在左厢几间房,我已将那鬼东西炸得断子绝孙了。所以见他们磨磨蹭蹭,犹豫不决的,我心里急啊!隔着墙就听里头翻天覆地的各种爆炸,还有人的惨叫,我也是想帮手主播她才硬来的。结果谁能料到?他们三个竟然也不拦阻,我还以为老戴放行了,”范胖朝背后扫了一眼,惊叫道:“那个墨西哥人呢?”
“你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竟将错推在别人头上?你这种黑熊般的体魄发了疯谁能挡得住?我让他回自己酒店翻东西去了,距离这里很近,就隔着几个街区,大概十分钟内能打个来回。既然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没用,总之你下次必须严格照我说的做,这回就算了,先给你擦这笔屁股账!”侦探向我招招手,示意一起去窗台,说:“我有些话要与你谈谈。”
我神情落寞地点起支烟,向对窗那些严肃的朋友扬扬手,示意厉鬼已驱除,再没什么可看的,都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哪知因迪姐凭空消失在空气中,人群非但不肯散去,更有人开着车打四面八方向果核酒店聚拢,此外还有许多的电视台也在楼下转播,场面堪称混乱至极。
“很壮观,是不是?起码在半天前,我们谁都不曾料到会出这种事,而我是看惯名利场的。倘若Dixie的事无法交待,明天头条就会冒出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例如‘知名电视女播报无端失踪,在众目睽睽之下’,或者‘西城果核酒店疑云内幕,牵涉一起几十年前的鬼魂索命’云云。”老戴的脸在楼底各种灯火闪烁中忽然变得很黯然,他叹了口气,说:“最终,这家酒店绝对会生意红火,而可怜的Dixie将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有什么办法?”我也朝底下扫了一眼,叹道:“之前我见你还在笑,必然有预案吧。”
“笑不代表就有办法,那是安抚人不引起慌乱的举措。而实际上,我也无能为力。预案固然有,那就是你,你得肩负起胖子铸成的大错,将人找回来!”他故意避开我的眼睛,说。
“你疯了?我怎可能办得成这事?”我不由大惊,叫道:“当然我也希望自己能那样。”
“你的小女友虽然在赌气,但眼光很毒辣,其实我都看出来了,你对Dixie很感兴趣。当然,你可以不承认,但在一小时前,你压根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说穿了就是陌生人。而仅仅一小时后,你表现出来的行为,却是无比在乎她的安危,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
被老戴这么一说,我自己也感到恍惚起来。是的,这太不合情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连她挂着的胸牌也没仔细看过。这种情愫来得实在难以解释。有一点我承认,不论Dixie是蓝领、白领还是金领,我没有像其他几个草根那样讨厌她,甚至还有些喜欢她。但那既不是仰慕也不是垂涎,而是某种连我自己也不理解的好感。总之,我确实有带她回家的冲动。
“你是不是曾在哪里有丧失过某人,却无能为力的经历?”侦探挠着头皮,好奇地问。
如果非要联系起某个人,那就是曾经的吕库古小姐,亦或者沦陷在炼狱里的小苍兰,这两者都是她,也是目前正在佐治亚四处躲藏的霍利斯曼。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望着西斜的弯月,我忽然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惆怅,回想吕库古公馆种种惨烈,不由潸然泪下。
“目前这些人里,只有你可以放手一搏,虽然我无法釐清你的由来,但Alex,你或许会是只骁鸷。”他撑起身,拍了拍我肩头,说:“先等帕科回来再说吧,另外我也需要想想。”
“骁鸷?这又是什么?”见他打算往摄制组过去,我一把拖住侦探袖管,叫道:“你千万别将我理解成暗世界那种专研异端邪说之徒,我与他们不是一路人。只不过彼此为了求生而并肩过,理论上我与他们之间更陌生。如果你觉得我行,至少跟我说明一下。”
“骁鸷是指某种能移魂控梦的高人,历史上仅仅出现过三名,并且全都是女性,极其罕有。因她们不是伯爵就是皇亲,或者贵妇,所以没有欲望,才干也被荒驰了,终其一生也没机会绽放。这类人能利用梦境自由穿梭空间,去暗中做成某事,例如修改遗嘱,提前知道股票行情,当自己睡醒后就全忘了。因此再不济,也总能撞大彩成为巨富,大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