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有你这样的人同行,只会增添麻烦,到时究竟是顾她还是顾你呢?反倒拖了后腿。”拳王一把将我推了回去,瓮声瓮气道:“老子素来反对利用弱质女流来为自己谋事,这妞我也知道是个名人,于公于私你老子我都不会让她出事。一旦地点找到,我立即扯断红绳。你嘛,就陪着芭比娃娃聊天谈地好了,这件破事花不了多久就会结束。”
站在热风风口,看着人群进入地峡走向远处,并扩散,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差不多大半周的忙碌,很快就会见证到某个结果,不论它是好的还是坏的,今晚都会是一个分水岭。终于要结束了,抑或是另一个开始。我不由又想起适才的疑问,掏出了手机。
“老戴,你怎么离开了?”电话被接听后,四周传来风的呼啸,这说明他正在路上。
“嗯,我仍在高速段上,怎么了?你们查清原委了吗?”听见我的声音,他有些欣喜,便迫不及待地说:“我是不得不出来,因为桃树角的国民侦探说,老钱自己过来了!”
“他过来了?为什么?是怕咱们抛开他的事不管了么?”闻讯我不由一惊,问。
“我也不清楚他究竟为何,但理应不是这个,德罕的同感会每天都会向他说明进度,这家人也清楚我们的办事效率。他与帕科等人通了电话,又找来代驾开夜车过来,显然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并有些焦虑。所以这诸多反常,让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查得如何?”
“那个神秘人的名字,叫英格拉姆,工作地点是铁道十九队桃树角段。”我将魔魇里所见所闻描绘给他知道后,便挂了电话,毕竟开夜路打手机是出车祸的主要因素,不过老钱过来这件事,也引得我心痒难耐,如果不是因此地走不开,我也希望自己正坐在他的旅行车里。
回过神来时,我感觉有股神秘的怪音回荡在偌大的空穴之中,那是极度静谧环境下海浪拍击岸礁的微音,在热风横贯的环境中给人一丝凉意。久而久之,我发现了它们的来源,那就是丧妇们手中摆弄的水晶珠子,她们管这种小东西叫夜风。
“它外形像我们当初在车库背后掏来的高科技珠子。”我接过夜风,端在掌心边看边说。
“吕库古小姐也曾这么评价过,其实这东西是天外飞陨的结晶体,每个世界之子都有一颗,它的脉冲就等于是暗世界的切规,从中能折射出讯息。在信号隔绝的地底,比起通讯器材好用得多,而且不必考虑电池。”露娜要回夜风,问:“你说的那种东西给我看看。”
“很可惜,在山铜矿井大溃败时,与其他背包一起遗失了。”我无不遗憾地叹道。
她擎着珠子,我端着反射板,通过对讲机与深入的人展开联系。他们要求丧妇们转移去第三支点,那是距离此地150米外另一口略大的空穴。由这个地点扩散出去的,是多条分岔石窟,地形较为复杂,倘若遭遇不测,又没有接应,会十分危险。五名丧妇闻言,带走一部分的强效镜灯,脚步杂乱地走了。
当所有人全都离开视线后,空穴彻底安静了下来。怪树稠密的树叶被热风吹得沙沙作响,温泉不时泛着水泡的咕嘟声,都在重复往返,如同钟摆那般机械,单调。
反射板里显示的图像,三支人马在迪姐的带领下,正穿梭在时窄时宽的洞穴之中。不久之后,他们到达了一片宽广的影壁底下,那似乎是块绝大的琥珀,透照出内部诡异的光亮。
朦朦胧胧的山石在射放头灯照耀下露出原貌,黝黑中闪烁着各种暗光。迪姐本就对发亮的东西有种无法压抑的贪婪,停在影壁前挪不动脚。这些矿物价值连城,都是极其罕见的宝石,有红色绿柱石、帕拉伊巴碧玺、奥本海默之蓝、以及阿姆斯特丹黑钻等无计其数的绝品钻石,只需敲破壁垒就唾手可得。这个地峡的深处,俨然就是个藏宝洞。
拳王站在一旁,不断催着她办正事要紧,并说一会儿给她找个编织袋过来尽情地装走。而魂镰却显得万分焦虑,他担心这部分镜头被隧道内的人瞧见,次序将无法控制,正不断咆哮着,让两支工作帮屏蔽这部分影像。结果只听得他在嘶吼,却不见任何应答。
很显然,所有工作组都见到了这一幕,他们居然丢了器材,正疯狂地向着我们这头狂奔而来。要知道,这些钻石一克拉就值上万美元,随手撬几枚下来,所有人瞬间就成了百万富翁,不劳而获的感觉刺激着人群,有了它们谁还愿意为薪资拼死拼活呢?这幕谁都无法预料的突发情况,打乱了此前的部署,人们只恨爹妈少生几条腿,我耳边远远传来喧闹声。
“krys,你好好待着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咱们再不动手东西就被别人抢光了。”望着这一幕,我再也按捺不住,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漂移,也打算去剽掠一番。
“我有些明白了。”krys忽然用一种怪异眼神打量着我,喃喃自语道:“一定就是那样。”
“你明白了?那是什么?”听着这番无来由的话,我不由抬眼望定她,问。
“你们总在低声嘀咕的吕库古小姐,其实就是我在果核遇见的雅典娜吧?”她正了正苦难头冠,摆弄着麻布裙,道:“他们始终在说,同一套行头,穿在我身上,与穿在她身上,给人感觉大不相同,显然在场所有人都认识她。而你与他们也是熟人,总是轻声告诫众人着什么,然而说话时眼睛却注视着我。我想,雅典娜的身份也许与我一样,也是名不漏香。”
“是,但你比她幸运得多。吕库古小姐时刻都被人控制着,并遭受过非人的折磨与毒打,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我点起支烟,搓揉着脸,说:“这件事你迟早会知道答案的。”
“我知道她,已不知是在多少年前,印象淡到几乎快要遗忘。她背弃了诺言,始终没再回来。我也记得你,那是一些凌乱的片段,比她印象还要淡薄,”Krys神色黯然下来,她伸手抱住我的脸,上上下下地打量,哭泣道:“在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只能瞧见漆黑的海岸,与来回穿梭的风,她是不是这样告诉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依旧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