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下达全面进攻的号令!小女友跟着吕库古小姐瞎忙什么呢?别忘了,次级钻冠头绒云在她体内!万一那巫婆现在现身了,咱们岂不是白忙一场?设法去将俩人召回,找龙口根本是多此一举!找到了尸皮又怎样?你的办事能力,比我想的还差劲!”琇書蛧
“说说简单,公路都叫你们封锁了,找到她又要怎么召回?你一点不担心她会出事么?”
“没有人会与钱过不去,让黑帮松开道路放人回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休要跟我磨嘴皮子,去将道场在哪查清,别搞得像上次那样大败而还,大家还好相见!”小老汉干笑几声,道:“私交归私交,与宏图大志相比,她什么都不是,是可以被消耗的代价。”
一阵令人绝望的忙音传响,我被他气得面色发白嘴角抽搐,然而却毫无办法。
“你打算给伊腾顿的人去电话么?”拉多克剃刀耸耸肩,走到身边,朝身后一大堆老式猎枪努努嘴,说:“我全部验过了,许多都破得无法再用,以这堆烧火棍,别人只消攻破碉楼冲进来,一眨眼功夫咱们就会被杀个干干净净。那个老板找没找增援可以缓一步,你让他设法搞些制式步枪来,比什么都强!醉蝶花,我等起码要有自救能力啊!”
那么第二个电话显而易见的,跳跃在鸳鸯茶的手机上。他抓起后跟我交待了进度,尽管天公不作美,但污水处理厂的挖掘工作仍很成功,再有半小时应该就能完全打通。龙口下的三个女的,目前往回走了一个,当剩下的天竺菊听见挖掘机声音,始终在不停高叫,急切地想要让外界知道些什么。现场有个瘦小男孩,自称是她朋友,正打算冒险下去将人带上来。
“你那里怎么样?匪帮有没有将坦克拖走?这些该死的混蛋,等要真正用人,却连一个电话都不回我!”他显得心烦气躁,正在雨中漫步,道:“最快赶到女神峰,应该是下午了。”
“这里一切安好,仍处在对峙中。别将心思花在我身上,对话时围山黑帮已反水,他们恐将对你不利!我认为增派的军事人员,你还是用来保护自己会更好。”我刚说一半,手机便被拉多克夺了去,他将眼前困境快速吐完,然后将电话丢还给我,独自忙活去了。
“这不是难题,我可以请人用农药机空投给你们,但问题是我分身乏术。对了,你在镇上有没有熟人?要不等大姐救上来,让她去督办你觉得怎样?”他思虑片刻,冲着手机高呼:“我这里正下着瓢泼大雨,这种鬼天气飞上天会出事,恐怕得花重金雇人。”
我让他安心救人,合上电话后在心中排序,大镇上除了老男人,我只熟悉两个条子,然而他们也在工地维持治安,那就得另辟蹊径。就这般想着,眼前忽然冒出了一条遗忘多时的身影,那个人就是范胖。既然眼镜与勿忘我在伊腾顿度蜜月,他作为兰开斯特的一员,肯定也在附近活动。不过要他来援手仇敌姐妹会,是否有些讽刺的意味呢?
不论如何,时事已迫在眉睫,我在檐下抽了两支烟,踌躇良久拨通了他的电话。
“在哪里能见到你所说的老男人?我现在就出发。”他不加思索地应承下来,并将手机交给边上人。说话的家伙竟然是帕科,我以为这个墨西哥人早跟着偵探回纽约了。
“老戴让我留下来调查阴蚀道场这件事,一直与范斯两人打配合。”
墨西哥人简单地聊过几句后,开始与旁人核对,时隔不久,电话那头传来范胖的声音。
“我担心一来一去时间赶不上趟,既要搜集枪支弹药,又要联系货运飞机,我快要疯了!”
“你们的事我听魂镰说了,现在公羊头子被排出了局,没有暗世界高层的授意,禁止与你们接触,所以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帕科见他忙不过来,接过话茬又说:“你们错误估算了许多状况,有些简单的事被你们理解得很复杂;而有些复杂的事你们又想得过于简单。飞机不是难题,侦探有先见之明,觉得像他们这般蛮干,你们会很危险,所以天气好的时候让我在卡温顿租了一架,等我和老范过去后再详聊吧。”
“你和琴弦负责运输机的事,我有个疯狂的想法,需要与她们沟通一下。”将手机转交给剃刀后,我快步走回道场,在这个人心崩溃的时刻,任何好消息都不啻是一管强心剂。当山月桂和苹果花听闻增援在路上,心绪平静了许多。我该不该告诉她们押机过来的人呢?若是这个最遭人恨的范胖步入贝巴因道场,不知浮现在众女脸上的会是什么表情。
五分钟后,更多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来到。范胖等人已与老男人接上了头,他们一人出了牛顿县正往伊腾顿赶,而另一人去了教练场。农药机只能容纳七人,作为空投武器的载具很合适,但一下子带不走女神峰三十余人。帕科打算接收武器后飞一个大大的迂回,绕开所有地面监察,不动声色地迫降在山丘背后的浅滩上。总而言之,他只能做到这一步。
与此同时,迪姐也私下与的罗莎谈起此事,专题摄制组的人也感到难以置信,正打算出面干预,倘若将围困女神峰一干蟊贼的丑恶行径曝光,那么这股力量将会被立即荡除,黑帮终究要混饭吃的,他们既已拿到好处为何非要耗死自己呢?这根本是得不偿失。
不论怎么看,这个霪雨纷飞惊雷不断的十二号,都会是一个最煎熬的日子。它关系到女神峰上下几百人的命运,亦牵动着远在全美各地更多人的神经,尽管每个人的出发点都不同,有些是想拿普利策奖的;有些纯粹是来搞破坏的,还有一些,是真正牵挂着我们安危的。
“一会随机过来的人,是你们围猎过的死胖子,他负责输送武器弹药,你们不会趁势将他扣下宰了吧?”我故作轻松地开着蹩脚玩笑,将运输机的事向众女描述了一遍。
“没工夫去计较宿怨了,但你别指望会有人给他好脸,你刚才说有个疯狂的想法,那又是什么?”威廉姆斯盘膝而坐,正与几个陌生的莉莉丝谋划,不时抬头发问。
“这个想法显而易见破产了,我原以为是架运输机,本打算事情急了让大伙搭机转移,可惜据俩人说,只能载员七个。”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问:“灵戒盘查下来如何了?”
“所有人都问了,个个都说没有动,但究竟是不是就难说了。”她打怀中掏出自己的珠子晃了晃,道:“反正我留着没碰,她们不愿示人,我怀疑,肯定有人等不及已经吞了。”
远处坐着的农妇和迪姐,也讨论出了结果,被安慰的人反倒成了Dixie,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某种哀思的话只有她们能懂,总之艾莉森答应将男孩转移场所。这又是怎样一套说辞呢?起因是农妇获知自己必死,在心里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也等于变相接受了残酷命运;而口吐莲花的迪姐却给她出了另一套方案,两者并存下来岂不是更好的结果么?
“什么,你让她移尸去戥星台?这本质上是一回事,泛渣之井的裂缝原与底下私通。”
“这是她所能接受的最后底线了,不论女神峰化为白地还是幸免遇难,蟊贼都不会找到尸脊背,那么乔曼也不会有戮尸之祸。你所说的麻烦我怎会不知?只要预先做好防范,多少还是能济事的,因为原始格局改变了!艾莉森本就是一心求死,能唤醒她的只剩男尸了。”
“好吧,我随你们一起去。污水处理厂底下三个人,据说有一个往回走了,虽不知是谁,但我觉得只可能是泅水之星,奥莱莉是不愿意被曝光的。前天她夜袭绯红山庄,正是因追击白原鲈形虫而来,当她察觉出农地附近妖气冲天,又将艾莉森困住,那个目标所指就是乔曼啊。所以等她从地底上来后撞见,男尸能否保全基本是不可能的。”
五分钟后,我尾随俩人下去泛渣之井,沿路走得战战兢兢。宵草樱刃既已给了布雷德利,难保他为求自保而扎透剑突化为苍露鹡鸰。而我等三人,对他而言只有伤害没有恩惠,药店老板也许会躲在暗处伺机行凶,因此迪姐走在第一个,我徘徊在末尾,而农妇居中。然而地窖死寂一片,任何生息都感受不到,男子早已潜藏了踪迹,好似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既然他早早避害,我等也不愿无事生非,径直走向地牢偏隅,来到了那间屋子。屡遭掏心之难的尸骸,已与过去产生了些许不同,肤色变得焦黑,仿佛涂上了一层树脂,水份被抽干表皮变得很坚硬。农妇用毛毯裹好扛上便走,就这样一行人快步回到石阶前。
“等等,先别将门锁上,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夹壁深处传来男子的呼声。他十分厌恶女播报和农妇,看着她们离去后,才敢从黑暗深处爬将出来。
短短十分钟,药店老板长出新的躯干,然而外形却尤其古怪,它们仿若畸形的块茎,该粗的上臂纤细,该细的小臂却粗硕,手掌成了风扇般的怪螯,那把宵草樱刃,正戴在其中一条粗短手指上。总而言之,这具躯体虽已复原,但其状之恐怖,令人不由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