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过女神峰后,她逐渐习惯了骑马,觉得比起黄斑羚灵便许多。马匹不限地形,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既不必考虑加油,也不用担心会吃罚单。到了目的地一拍屁股,它自己就会按原路回去,实在是佐治亚旅行的一大特色。不过这是下一步考虑的,现在得先忙正事。
群贼自娱自乐了大半夜也有些累了,再遭上这种坏天气,更没心情泡在雨下,此刻正三三两两躲在棚里坐等开饭。细数下来人缺了一些,似乎分出去忙活其他去了。倘若醉蝶花没被要挟下山,此刻倒是姐妹会突围的最佳时机。她就这般胡思乱想,来到了最后一排雨棚,忽然望见一条熟悉的身影,正形单影孤地坐在沙滩椅上,整理着自己的破包。
“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Dixie不动声色地撩开雨帘,猛然间出现在这个全无提防的家伙面前,一脚蹬在他腹部,然后骑将上去,死死掐住他脖子狞笑起来。破相小子本就心神不宁,时刻担心自己再遭掳掠,哪知又遇上这个煞星,吓得几乎背过气去。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他竭力挣扎着,眼泪喷涌出来,叫道:“早知道我也跟着他们跑了,你干嘛总找我麻烦?我不想再被带上山!快松手,我喘不上气来了。”
“我只问一遍,若敢骗我,你脑袋就别想要了。”她略略松开阴爪,问:“她被关在哪?”
“她不在,小姐姐已经不在了。”男孩咽了口口水,避开女魔漆黑的双目,惊恐地应答,话音未落,便挨了个带血耳光,抽得半侧脸颊火辣辣地痛,瞬间耳朵失了聪。
“谁问你这个?我知道她被转移去了其他镇子,现在人关在何处?”
“她哪都没去,醉蝶花已经不在了,”男孩犹豫再三,忽然一把推开Dixie跳将起来,朝着棚外奔跑,失魂落魄地狂叫道:“你听不明白吗?小姐姐已经挂了!”
“She’s gone?”Dixie只觉晴空霹雳,当即傻楞在当场,男孩究竟说的是死了还是离开了?在这两小时里,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下山前还是好端端的,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死了?醉蝶花是被扣下的人质,匪帮不会肆意乱来,必是听命与门徒,为何要将她杀了?
“这不可能,男孩表达的,肯定是其他意思。”她爬起身,如一阵狂风追击而去。由于这家伙声嘶力竭的惊呼,引起了他人的注意,蟊贼们纷纷探头出来张望,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快步赶上破相小子,拧着他后衣领拽倒,借着落地雷的掩护,又重新拖回了蓬帐。
“把话说说清楚!她倒底怎么了?”远处的脚步声此起彼伏,Dixie全然不顾,反扭住破相小子的胳臂,喷了他一头一脸唾沫星子,逼问道:“你们究竟对她干了什么?”
“我不能说,你知道后一定会先杀了我泄愤,我还有五个弟弟要养,不能就这么死了。”男孩惊得面色煞白,身躯拼命挣扎,Dixie见软得不行便只能来硬的,死死拧住对方,要是再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她会像残害药店老板般立即撕烂男孩。
“我交代还不行吗?你先松手。”破相小子腿根乱颤,老黄色小便喷薄而出,濡湿了Dixie整条胳臂。见挣不脱,他只得回答道:“我知道你是她亲姐,一定会来报仇的。醉蝶花是你们里唯一善待我的人,我怎会欺负她?瞧见那只狗笼没有?折断的发卡正是我偷偷给她逃生用的。可别人见她生得如花似玉,不由心生邪念,所以将她捆在桌上,打算肆意奸淫!”
两小时前,醉蝶花一被释出囚笼,立即让进屋的混子用铰链捆翻在铁桌之上。
“那么獍行小姐,既然这是你们做惯的勾当,不介意的话我就开始了。”某个文艺气质的混混解着皮带,望着她嬉笑,道:“你整天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与那帮邪教娘们待在一起诵经,就像关在修道院里般枯燥。趁着年轻你该多与男人们玩乐,咱们都是年轻人。”
“美人计不论何时何地,永不过时,我会带给你们一辈子的阴影,当每个人回忆起今天,第一反应绝不是亢奋,而将是终身恐惧。”女子心中默默滑过冷笑,等待着狂风暴雨骤降。
黑色皮装顺着几张粗糙的手,很快被剥下甩在地上,混子将她翻过身来,当望见她的全貌,不由失声惊叫起来。这是因为,浮现在众人眼前的,不是想象中凝脂细洁的娇躯,而是遍布着各种淤青、挫伤以及利刃刺穿的血口,这个女子不知挨了多少打,浑身伤痕累累。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这是谁干的?”混子盯着她左腹订书机收口的刺伤,双手一滑裤子掉落在地,不禁打了个寒战,自言自语:“这太恐怖了,伤成这样居然还没死,真晦气。”
“怎么了?窝囊废们,光看一眼就吓阳痿了?你们这些手上不生老茧的臭小子,还是回家当妈宝男吧,省得出门丢人现眼。”女子将大腿一叉,毫不避羞地迎着他们,笑道:“是不是觉得仗着人多,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将我放出笼是你们最大的失策!”
“滚开,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你不来我来!”一个肥猪般的人快步上前推开文艺混子,拧住女子马尾狠命砸向桌头,叫骂道:“遇车祸也不过如此,又有什么可炫耀的,哪怕缺胳臂断腿,老子也照样上你!真是气死人,不知自己什么处境吗?居然还敢公然挑衅。”
文艺混子记起不久前,这娘们全然不惧被人团团包围,与几十人揍成一片,并叫嚣着单打独斗的话,无人是她对手。是啊,据说獍行全是女杀手,没有把握她怎敢大放厥词?还是莫要招惹为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电影电视里就常有这种情节,转眼间给她寻得机会,局势瞬间逆转,到那时奸淫不成反肠破肚烂横尸在地,想后悔也已晚了。
正是这份迟疑,让他和诗人两个幸运避免了几十秒后的遭遇,俩人只感浑身战栗,便一头扎进雨幕,刚跨出三、五步,便听见适才那个胖子杀猪般的惨叫,紧跟着其他人的惊呼也随之响起。雨棚内发生了什么?手无寸铁的她哪怕再厉害,想要撂倒七、八个大男人,也必是一番拳来脚往,更何况她的手脚还被锁着。蓬帐内惨叫声不断,当一个试图爬出雨帘的家伙,被无形之力倒拖回去后,这间屋子变得阒寂无声,人似乎一下子死完了。
“这女的真有自己吹的那么厉害么?屋里有咱们那么多人啊。”文艺混子推了把破相小子,问:“你被她们绑走虐待过,这娘们又是怎么修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