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纵使如此,亦不见你父亲说始皇帝半句坏话,否则岂有你进卫尉军为都尉的机会?
非至忠者,如何能去卫尉军为将?
这等家学,你是一点都没学到吗?
“吾片刻不敢忘!”谈及自己已经逝去的父亲,李超满脸恭谨,肃然拱手。
“既然不敢忘,尔为何裹足不前?”
“还借下雪事拖延,尔可知眼下已然是五月中旬,即将进入六月!”
“咚”地一声闷响,不知道什么玩意砸在了胡亥的头盔上,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头盔,一边继续疾言厉色地开口:“此时已然入夏,尔可曾听闻,有夏日下雪之事?”
他一边继续摸索自己的头盔,咄咄逼人地说道:“下雪,尔且告诉吾,雪在何处!”
手指终于摸到了头盔方才发出闷响之处,胡亥脸色陡然一变。
他直接把头盔摘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方才手指摸到的地方,只见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坑!
“哗啦”一声,他直接从兵车上跳了下来,怒不可遏地看着李超,语气森寒:“骑都尉,尔军中竟有人以石掷主将,该当何罪?”
胡亥尚且年少,而且他自然无法与卫尉军甲士相比,故胡亥身披的不是重甲,而是覆盖了青铜片的皮甲。
包括头盔也是皮盔,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铜片作为装饰。
而现在,正位于顶门之上的一块铜片居然被砸出了一个坑,虽然极浅,但是显然这块石头也不会太小。
而且周围只有卫尉军军士,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人!
胡亥很愤怒。
吾只是命令尔等去垫道而已,尔等居然胆敢朝吾扔石头,这还了得!
他怒气冲天地怒视着李超,而李超此时已然魂不附体。
“偏将军,”他宛如梦呓一般开口,“不曾有人掷石。”
“咚”地一声,又是一声闷响,只不过这次是从一旁的斥候头上传来。
胡亥狠狠地把头盔砸在地上,怒不可遏地开口:“此不是掷石是什么,尔自己看看,如此大石,比大指都小不到哪里去……”
他的声音陡然顿住,狐疑地看向地面上那颗奇怪的石子。
石子晶莹剔透,看起来竟如同宝石一般。胡亥诧异地弯腰,直接把那颗石子拿在手中。
下一刻,他陡然愣住。
这颗石子触手冰凉,显然并不是石子,而是一颗冰雹!
“怎会有如许大的冰雹……”他下意识地准备直腰抬头,却陡然反应了过来。
他陡然发出一声怪叫,忙不迭地准备捡起自己头盔戴上,然而仓促之间,他根本找不到自己刚才到底把头盔砸哪里去了。
“咚”的一声硬物击中额头的声音响过,胡亥陡然发出一声惨叫,一缕殷红陡然在他额头上出现。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四周的“咚咚”声已经响成一片,战马的嘶鸣声接二连三地传来。
无数惊诧的声音自雾中响起,显然被冰雹砸中的并不只胡亥一人。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