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朗的街道上,身形翩跹的戚芙尔左臂上悬着一个灰白色背包,脚步急促,流利地穿行在厄弥迦城摩肩接踵的人潮之中。
眉侧分垂下的长发披在肩上,随脚下鞋子一同疾走。半晌,戚芙尔停在一家门牌上写着天倾二字的书店门口,深呼一口气,理了理头发,在心里说了句也许没那么糟,随即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风铃被门惊动,摇摆响了两声又停。坐在柜台干瘦得像只老山羊的男人抬起头,对她的到来颇感意外,不过动作倒是不慢,“晚来一步,昨天刚把茶喝完,饮料可以?”
说话间站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几枚不同风味的瓶装饮品,摆在柜台上任她挑选。
戚芙尔瞟了瞟那些巴掌大小色彩缤纷的瓶子,没有伸手,“味道太重,白水就行。今天的报纸还不看过?”
“等罗德回来,他拿上报纸总是咋咋呼呼的,等他看完我就看完了。”一杯白水递上来,杯底放了两块乳白色的方糖。
女人随手把包放在柜台边一张凹进去的木椅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凉润微甘,液体顺着喉咙仿佛流到心底,大大缓解了因急促步行产生的燥热。
“挺久没来,账单回头拿给你。成绩不太好,相比于看,人们更喜欢听。你该把故事卖给那些说书的,而不是摆在我这儿。
那些人,每天站在茶楼的台子上,一张嘴就能叫人把钱往兜里送,他们能赚,赚很多,卖给他们的时候你多要点儿,不给就告他们,让他们把以前说出去的都收回来……”
“他们要说让他们说去。”戚芙尔心不在焉,放下握在手中的杯子,在书店里逛了起来。
布置得满满当当的书架让店内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逼仄,这栋除了后面一间洗浴室和两间卧室再无多余空间的房子,还是四年前从一个老单身汉手里买下的。
当时为了拿下这栋房子,罗烟不惜与他同居两年直至他六十六岁抵达生命终点。老家伙命出奇地硬,病重卧床躺了两年才咽气,那病放其他人早撒手人寰了。
前厅书店靠南角落,戚芙尔的新作《怪趣盒子》仍摆在这儿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