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浔元又凑到宋小河的身边来,想继续先前的话题。
但宋小河眉眼恹恹,看起来没什么兴致,连应答都是很敷衍。
见她这模样,钟浔元想了想,忽而说道:“小河姑娘可知道风雷咒的来历?”
宋小河道:“那不是仙盟的雷法吗?”
钟浔元便摇头说:“仙盟的风雷咒并不完整,便是熟练掌控也只能引来九天小雷,并无太大的作用。真正的风雷咒,能够荡尽世间一切妖邪,是连神仙都忌惮的雷法,然而此雷法却出自凡人之手。”
宋小河心生好奇,就问:“那为何仙盟的风雷咒不完整呢?”
钟浔元道:“此事鲜少有人知道。几十年前,曾出了一位符箓天才,素来剑修压符修一等,那天才便凭借一己之力将符修的地位拔高,并创出了这空前绝后的符咒,甚至还引来了天劫,飞升只差一步。”
可人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飞升之人,就说明那符箓天才也并未成功渡劫飞升。
宋小河追问:“他后来如何了?”
问题刚落下,梁檀的声音就从一旁插了过来,“小河。”
宋小河回头应道:“怎么了师父?”
“你到前头去,问问沈猎师何时到。”梁檀突然就给她派了个活儿,“为师累了,想尽快休息。”
宋小河应了一声,驱马加快速度往前走。
这些日子梁檀盯她盯得紧,根本不容她去找沈溪山,现在忽而改口让她去,宋小河心里欢喜,压根不会多想其他。
方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也被抛之脑后了。
沈溪山独自一人骑马行在最前面,束起的长马尾轻晃着,身上的黑袍披了一层赤红的晚霞,显得相当好看。
她追到沈溪山的身边,唤道:“沈猎师!”
沈溪山转头看她,像是已经料到她会来一样,说道:“何事?”
“师父让我问问你,还有多久才会到城镇。”
沈溪山道:“就在前方了。”
她往前眺望,见果然有了城镇建筑的影子,又道:“沈猎师,等会儿进不去城时你帮我师父找补两句,给他留点面子,毕竟他年纪大了。”
沈溪山倒是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疑惑道:“小河姑娘也觉得进不去?”
“当然,鸢姐的卦从不出错。”所以宋小河一开始就相信前路行不通。
“那为何你还说要与我们分路走,执意要往大道而去?”他问。
宋小河低了低头,目光落在面前的路上,看了看满地的夕阳。
她心里有私,方才说的那句话,不仅是看出了关如萱瞧不起她师父,故而出言维护师父的面子。
也是因为她看见关如萱与沈溪山站在一起,想
起以前那些人所说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才心里生了气,不想与他们一起走。
想来想去,宋小河说:“因为师父说要去看看,我听师父的。”
沈溪山嘴角一牵,皮笑肉不笑道:“小河姑娘当真是乖顺。”
是了,梁檀一声令下,连着半个月的时间里,宋小河都没来找他,就算是晚上来了,说了两句又走。
亏他先前还日日往沧海峰跑,不辞辛苦地教她剑法,更别提他差一点就被气死在沧海峰上了。
宋小河听不出好赖话,笑着说:“多谢沈猎师夸奖。”
沈溪山心里闷了一口气,差点岔气。
并肩行了一会儿,宋小河扭了一下身,回头张望,像是要走。
沈溪山就开口道:“小河姑娘倒是与那钟氏的公子聊得热闹。”
宋小河说:“他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
沈溪山便道:“什么才算作有趣的事情?”
宋小河想了想,回答:“我未见过,也没听说过的事。”
那可太多了,沈溪山想,她几乎一直生活在仙盟的沧海峰里,所见所闻能有多少?
而沈他常年在外解决仙盟中等级最高的凶险任务,见多识广,这样的事情信手拈来,何须她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口中听。
沈溪山就笑说:“我经常拜访各个仙门,结识各种奇人,小河姑娘若是想知道,我可以讲给你听。”
“不必了。”宋小河却说:“有些事情我没兴趣知道。”
沈溪山面上还维持着笑,心里几乎被这一句话给气得吐血,想撕了这温柔的表皮抓着宋小河的肩膀先给她晃得脑仁发晕,再好好问问,她对什么事情感兴趣。
是那个钟浔元嘴里的事吗?
“是我多言了。”沈溪山低着眉眼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的事情的确没什么特殊,哪里能让小河姑娘感兴趣呢?”
宋小河见他这模样,又是一阵心软。
但又实在不想听他讲那些他与别的仙门的哪个美人的风月之事,干脆将头撇过去不看。
沈溪山见状,心说这招竟然不管用了,往常用来套宋小河都是一用一个准的。
她这般模样,显然是有了心事。
他看着面前的宽敞大道,忽而问道:“小河姑娘可是喜欢钟公子?”
宋小河惊异道:“何以得出此问?”
沈溪山的语气低落,平添几分落寞,说:“因你与他相谈甚欢,自下了山后便不怎么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