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众兵痞们也是满脸愤懑,他们哪怕在童家只是垫底的阶级,但依然属于娇生惯养的那一类,这一次的行动在他们看来没有丝毫合理性可言,每天在营地里做着放海的训练,骂骂街,打打牌,随手抢抢街上的女孩什么的不开心吗,来这里受罪到底有什么意义。
童宽也知道这一次苦了他的这些弟兄们,但他也没有办法,他深知家族的任务必须完成,对于自己都被逼入边缘地带他也不敢有丝毫怨言,如果他提前知道边缘地带苦成这个样子,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听何颜的劝说将这些私兵带过来。
那一对秘官却没有丝毫动摇,仿佛这些动luan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甚至还有两人在营帐内呼呼大睡,何颜也在其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或者对于整对秘官来说,这些私兵都只不过是沿途危险的消耗品罢了,探路,试毒,断后,所有的危险工作都会让他们来做,换句话来讲,家族派遣的这些低水平的私兵,就是用来送死的,除了童宽念及旧情,所有人都认为眼前不过是一场死人的闹剧,不值一提。
就是白漱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当然对他而言,送死的名单是除了自己外的所有人。
童流的手掌已经渐渐伸向了腰间,他的那一柄昨夜已经被杰森碾碎,这还是童宽将自己的送给了这位堂弟以作自保,此刻却反过来威胁他的生命,当然一柄破手枪自然威胁不到准序列六的童宽,不过在这群大兵既不是学院出身,也不是拾荒人的眼中,序列的排名不过是武术的强弱罢了,甚至那高高在上的“术”,在他们眼中可能也只是会变个戏法的普通人。
他们因自己的无知而越发有恃无恐,如同懵懂弱小却又凶厉的小兽一般,童宽暗暗地叹了口气,心下已经放弃,身后的黄杉黄老目中也是寒芒一闪,此刻的他不建议用暴戾强行驯服这些无知的小兽,用莫大的恐惧让他们变得如同奴隶一般,成为这只队伍最忠诚的走狗。
可下一刻……异变陡生,一阵刺耳的嗡鸣声从不远处的森罗内部传出,如同混杂了砂石的鼓风机一般,沙哑难听得直让人感到晕眩,甚至仔细听去,还觉得那阵阵沙哑之中,有着莫名的黏ni和恶心,所有人都捂着耳朵眉头紧锁,只有白漱,在听到这诡异动静的刹那,瞬间脸色大变。
他压根来不及解释什么,直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从帐篷下的沙地内窜出,口中大声喊道:
“快走!!!分开了走!森罗三灾之一的“白海”即将到来!”提醒了一嘴儿后,他头也不回地跳上了树梢,胳膊间好似夹着什么东西,几个腾挪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
“什么白海……这傻*又在忽悠谁……”沉默了一瞬,童流不屑地吐了口痰,喃喃自语道,但很快,他的表情就直接僵在了脸上,众人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将这三灾之一命名为“白海”。
因为伴随着嗡鸣和滑腻声越发磅礴,从那森罗的入口处,骤然喷涌出数百万条白花花的蛭子!这些蛭子看起来早已变异,惨白的长虫身体上不时蒸发出剧毒的白雾,将沿途的一切融化成浆,再全数吸食得干干净净,而那可怖的数量哪怕是百千条拧成一股,也足以将眼前的世界弥漫成白色的海洋。
更加令众人惊恐得是,那白色的海流之上,竟然如平地一般托举着一朵硕大的白莲,莲上坐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白衣女子,只是那女子不动还好,一动,那睁开的瞳孔以及那如蛇般开合的巨口,顿时涌现出无数条血红色的触手!如血,如尸,如渊!可怖到了极点!所有人都被吓得魂不附体,拼了命地挤上车,朝着森罗的另一边疯狂开去,但仍有数个大兵没来得及赶上,一呼一吸间便被那白海淹没,尸体更是连一粒骨头碎渣也未曾留下,永远消散。
此刻,这群人才彻底明白,在这遍地凶蛮的末世荒野,他们,才是那个应该胆战心惊的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