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漱此刻的状态确实让人感到奇怪,一会儿他的气息如上九天,磅礴雄厚的令人惊愕,一会儿却又如同凡尘中人,如一块老石般普普通通,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气机波动。
这样的状态让石玥等人蠢蠢欲动,他们早就在心里给白漱等人甚至自己判了死刑,反正都无法在青丘大部久居,未来的生死更是难以预料,还不如在这之前好好地放纵,甚至快意恩仇一把,趁着白漱状态不对,大家就集体把他这个令人厌恶的混蛋大卸八块,好好地出上那么一口恶气。
白漱眉宇淡然,毫不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石玥的挑衅在他看来分外幼稚,他只是最后地看了石玥一眼,随后便舒舒服服地侧躺在粗糙的树干上,不一会儿,白漱竟似乎安然地酣睡了过去。
他似乎真的很累了,晌午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孔洞,撒下金色般的粉尘打落在他的身上,白漱的皮肤在这一刻恍若透明,细腻润泽,白色潮湿的留海软软地搭在眉宇之间,微闭的双眼半遮半露,细长的睫毛耷拉着瞳孔之上,他那精致的五官伴随着微弱的呼吸缓缓起伏,整个人竟如画中一般美好恬静,此刻任谁都想不到,眼前熟睡的精致少年,不久前还是边缘地带屠杀无数的负棺之魔。
洛子心疼地附在了白漱的心口,静静聆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蓝白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覆盖了白漱的全身,整个森林再度安静了下来,流淌的时间变得缓慢,众人只觉得呼吸也变得平和,安然,唯有石玥一人感到莫名的心慌,白漱的最后的那一眼让她读出了不一般的滋味,那是一种放手的绝然,以及一种看待死物甚至道具的冷漠眼神。
半个时辰之后,也就是一日的正午到来,族中孩童的成年礼也在这一刻正式打响,四围的林幕间骤然奏响了隆隆的战鼓以及礼炮声,在整个真实家乡变得沸腾的刹那,石玥也是终于明白,白漱的那最后一眼,究竟代表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