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进了松江之后,便如同土匪过境一般,当街调戏良家姑娘,打砸饭庄酒肆,对老百姓们更是谩骂推搡不断。”
“我父亲看不下去,出言劝阻,斥责他们是丢世子爷的人。”
“那群人便恼羞成怒,直接将我父亲装进麻袋中,一次又一次地抛向天空,坠向地面,生生将他摔死了!”
“松江府所有官员,都可以为我父亲作证。”
“请皇上做主,为我父亲主持公道啊!”
吴明达说到悲戚处,直接忍不住潸然泪下。
其余松江官吏们也都嚎啕大哭,有的险些哭晕过去。
永乐帝神情复杂,转而看向一旁的陆远。
陆远则缄默片刻,目光看向海妖。
“看我做什么?”
海妖无辜地耸了耸肩,“跟我没关系啊。”
“当真?”
陆远沉声问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容不得恶作剧。”
“你确定,没有给我闯下这个祸?”
“姓陆的,你怎么凭空诬人清白!”
海妖瞬间涨红得满脸通红,气愤道,“我向来光明磊落,敢作敢当。”
“是我做的事,哪怕是要杀头,我也绝不可能不承认!”
“但如果我没做的事,想要冤枉我,我也与他没完!”
看着海妖气愤到这般地步,陆远心中便清楚,她并未说谎。
同时,他内心顿时有了底。
只要此事,不是海妖干的。
那灵雎、媿灵、柳凝露,便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媿灵用传音之术对陆远说道,“这会不会是那吴康的诈死之计?”
“他预备一口空棺,假称自己死了,将皇帝和世子爷打发走。”
“实则已经逃离松江,隐姓埋名,以此金蝉脱壳?”
“肯定是这样!”
陆远笃定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这个吴康,够果然狡猾。
差一点,便真被他给忽悠过去了。
陆远不紧不慢走上前,面无表情道,“吴公子,你先起来。”
“你既然说,是我的人打死了吴康。”
“那你打算,如何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莫非,要让本世子为吴康偿命?”
面对气势逼人的陆远,吴明达没有丝毫怯场。
仍然满脸悲戚,苦涩道,“下官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断不敢治世子爷的罪。”
“只求世子爷,能将那几个行凶作恶的家奴交出来。”
“让皇爷将他们审判定罪,斩首示众,以告慰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合理。”
陆远饶有兴味笑着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永乐帝。
“皇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若真是孙儿的家奴行凶杀人,孙儿绝不会包庇护短。”
“但是——”
陆远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的棺木。
“若是吴康没有被打死,又该当如何呢?”
“好办!”
永乐帝也明白了陆远此话之意,冷笑道,“袁真,欺君之罪,该如何惩处?”
袁真朗声道:“斩立决!”
这三个字一出,吴明达虽然仍面不改色。
但其他官员,明显都浑身一颤,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捕捉到这些细节之后,陆远心中便更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