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果又低头去看李十三，却看见李十三也爬出了吊舱，朝着与马白术相反的方向爬去。两个人的动作像猿猴一样敏捷。

杨如果打开手臂上的信息终端，呼叫他们两人，李十三的声音瞬间伴着呼啸的风声传了出来：“果儿，在家怎么交代你的，你负责规定动作啊，脑仁呢！”

杨如果立刻蹲下从包里取出高度计，上面显示还有三十多米，于是他一边心里默念着，一边把规定使用的东西逐一取出：火柴，香炉，红丸…

砰！背后传来撞击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吊舱也跟着晃动了一下，杨如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扭头去看，就看到一张扁平宽大的白脸贴在窗子上，眼窝空空如也，猩红的舌头长长地贴在玻璃上，留下一条黏腻湿滑的痕迹，它像一整张脱骨的人皮，被甩在玻璃仓壁上。

杨如果对于这种东西已经开始麻木了，重新蹲下做自己的事，可是拿东西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开始敲击玻璃，像一个极度不耐烦的人。

砰！又一个贴在玻璃上的人皮，是她，玻璃上满是瓜子皮和口红，她的手指也在敲击玻璃。

外面的砰砰声接二连三的落下来，杨如果扫了一眼，有老有少，大大小小，糊满了玻璃舱体，不一会他已经看不清外面了，到处都是湿哒哒的手指，敲玻璃的咚咚声响成一片，甚至脚下也传来了敲击声，像下起了一场暴雨；催得人心烦意乱。

可恶的幻觉！

——“敲什么敲！”杨如果不耐烦的喊道，顺便瞥了一眼高度计，还有二十米。

啪嗒，一滴黏糊糊的东西滴在杨如果的袖子上，浓重的臭味顿时充满了狭小的空间，杨如果甩甩蹭蹭，立即点上一根解毒烟，然后静静地看着它们，周围越来越多的粘稠的东西开始顺着舱体的各种缝隙，拉着长长的丝滴落下来，不一会吊舱里面就变成一盘拔丝山药。

杨如果死死盯着高度仪，还有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