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5年,吴帝孙权嘉禾五年,十月。
孙权将手中的奏疏摔到桉上,冷笑说道:“刘禅所言,不过是搪塞殷礼之语。蜀人不过占据关中就如此蔑视我国,其若攻占并州河北,岂不是要视我国如无物。若无我大吴出兵荆北,蜀人又如何能攻取东二郡。”
黄门侍郎谢宏迟疑半响,说道:“陛下,臣以为汉主之语应不为假,要不然又何必以征讨蛮夷为由休兵二年,再与我国一同出讨逆魏。”
孙权瞥了眼谢宏,敲了敲桌桉,不满地说道:“卿以为如何?刘禅若有心相助我大吴北伐荆北,派遣王平统万人出武关道袭扰南阳即可。或者卿又如何解释关兴于朝堂之上,当众讥讽我国使臣之语。”
谢宏硬着头皮劝谏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蜀人或许有其他兵事安排,毕竟蜀人十余万大军在关中鏖战许久,初下关中,粮草谷物多有折损。又在长安新设陪都,农事、政事、兵事多有繁琐,故难以轻易允诺我国出兵。”
“陛下当以息怒,待明年继续遣使,以向汉主约定北伐时间。毕竟汉主送三百匹精壮战马与我国,可见其交好之心,不似有假。”
闻言,孙权深吐口气,清醒了许多。自从合肥回国之后,因为东吴财政的问题,自己的脾气暴躁许多。
孙权揉着眉间,说道:“谢卿所言有理,殷礼出使有功,升迁为零陵太守,以为嘉奖。广派斥候渡河北上,收集情报以为北伐之用。”
“诺!”
侍中是仪见孙权气消,趁机进言说道:“启禀至尊,我大吴连年征战,府库日渐空虚,赋税加重,而百姓户籍却不多加,民生疾苦。是故我国可效彷蜀人内安百姓,勤修兵甲,囤积粮草,以为北伐之用。”
孙权面露不满,隐晦地说道:“今天下扰乱,我大吴若不举兵伺机以动,如何能于天下立足。况且朕继位以来,后宫妃嫔、宫娥不过百人,宫殿未修,甚是勤俭。又施恩于国内,减轻刑罚,放宽田赋。户籍未增,岂是如此简单?”
孙权此言倒不是自夸,他除了在军事方面能力不强,在中期以前,无论是治政,还是爱士都很出众。在个人生活作风方面,除了爱开酒会,喜欢射虎之外,他为人没有特殊的癖好,很是节俭。
故他今日之语,是暗指东吴国内的江东士族豪强,说他们隐藏户口,兼并土地,各族皆有部曲,不被政府所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