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氏走后,王夫人叹了口气,说道:“物是人非,皇后不过驾崩数月,陛下有意立璿儿为太子,椒淑房门前宾客就络绎不绝了。”
“人之常情尔!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阿妹又何需为之而叹乎?”
话音刚落,四十出头的男子身袭布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说道。
王夫人坐回榻上,重新捡起手上的针线活,说道:“今璿儿将要受封太子,陛下将为其加冠,兄长还不入成都乎?”
男子轻声一笑,说道:“成都是非之地,非常人能居。我在地方任县长,远离中枢,亦不乐哉。”
王夫人缝制着外袍,皱眉说道:“璿儿将居东宫,无亲族辅左,如何能服众臣。”
王迁剥开橘子皮,笑道:“为兄不过粗鄙吏员,受太子恩德,虽能居朝局任职,但无才能以治事。太子今后又如何能服众人乎?”
说着,王迁掰开一瓣橘子肉,送到嘴里,说道:“况且太子过早册封,或非福事。”
闻言,王夫人心中一躁,停下手上的针线活,说道:“兄长所言何意?”
王迁咀嚼着橘子肉,说道:“陛下与阿妹皆是三旬有余,陛下精力不减,而阿妹将要人老珠黄,今后如何能受宠乎?今后若有姿色过人者,受陛下宠爱,更立太子亦非不是不可能也。”
“况且陛下三旬有余,在位或还有二三十年之长。其间太子若是惹怒陛下,或太子势大,‘戾太子’之事复现,亦未可知也。”王迁告戒道。
“戾太子之事?”王夫人疑惑问道。
王夫人歌姬出身,不识文书。而其兄长早年被其父送至五斗米教学艺,颇有才学,酷好《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