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是要见面的啊。”
云乐耸了耸肩,转移了话题,“我院里最近新来了一个人,他说他叫阿言,你帮我查查是什么来头。”
“阿言?”
叶腐挑了挑眉,“你怀疑他?”
“嗯。”
就在往日的某一个瞬间,云乐突然间意识到阿言的出现倒是和自己设计接近君如珩是一样的。
也许是巧合,但云乐不信巧合。
杯中的茶已经凉透了,云乐却还是一口饮尽,“我该走了,你万事小心。”
叶腐点了点头,“嗯,你也是,我还是不能信任路承安。”
云乐融入夜色,再也看不见踪迹,而叶腐则是在医馆坐了整整一夜才离去。
翰林太傅因挂书一事被摄政王斩首的事儿很快便是传得沸沸扬扬,但挂书一事也总算是因为翰林太傅的首级落下而告终。
参摄政王残暴无度的本子接连盛上了好几本,口诛笔伐,但也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据闻凡是参了沈酒卿的朝中大臣第二日都离奇惨死家中,手段残忍,自此也没有人敢继续找沈酒卿的不痛快了。
沈隋看着桌上的名单,听着李长喜的话划掉了最后一个名字。
他静默的看着一个个亲手被自己划掉的名字,沉默了半晌,才将帛书点燃,烧成灰烬扔进了砚台之中。
黑色的灰烬和黑色的墨汁融为一体,化为笔上点点,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一笔一划的痕迹。
看出沈隋的心情的确不好,李长喜便也不敢多说话,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倒是沈隋画完一副山水画便是站了起来,他看着画纸,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朕很想大发雷霆,将殿中东西都砸碎。”
李长喜连忙道:“陛下,生气伤身啊,还是要保重龙体。”
可是沈隋像是没有听进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如今追随朕名录在册的都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你说他想干什么?”
若是篡位,他还在等什么?
“依老奴看,摄政王应是从太傅那儿查出了些什么,这才采用了这般雷霆手段。不过陛下不要担心,我们不还有首辅大人么?若是好生利用,摄政王也只能在陛下跟前做个缩头乌龟罢了。”
路承安,对了,他忌惮的是路承安……
沈隋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长喜,这件事儿是朕做错了。”
李长喜低眉顺眼的将墨水推远了些,“不打紧,我们有的是机会,陛下可以失误很多次,可摄政王只能失误一次。”
沈隋忽的念起了翰林太傅,“年幼时朕贪玩打碎了先皇后遗物,太傅替朕承担了罪责。这是这次……”
“陛下,太傅不论是这次,还是那次,不都教会了陛下一个深刻的道理么?”
“惊蛰已过,该祭天了。”
沈隋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笔,像是敲定了什么,李长喜点头道:“已经在准备了。”
祭祀先灵,普天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