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淡漠,哪怕整个人慵懒的坐着也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
君如珩就这样淡漠的看着云乐,不是审问,更不是质问,只是在确定自己默认了的答案。
短暂的沉寂之后,云乐点了点头,“嗯,认识。”
云乐说的坦然,君如珩也轻蔑得明显。
已经喝了一壶,但在他的脸上瞧不出丝毫的醉意,“当年,祝昭的屠门一案,几分真,几分假?”
云乐突然来了兴趣,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君如珩,她不知道这段时间祝昭和君如珩之间经历了什么,但能让君如珩这样去怀疑一件很久之前就敲定了的案子着实是稀奇。
但事关祝昭,云乐也多了几分的动容。
“真真假假,大人何不亲自去问呢?”
君如珩没有抬眸去看云乐,只是指腹来回摩挲着酒壶瓶口,仰头便是灌了一大口。
第一次见君如珩失态的模样,云乐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七分真,三分假。”
“三分……三分足矣……”
他的声音实在是小,云乐还是没能听清楚,只是他若真的生了心思倒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又一壶梅子酒落肚,君如珩趴在桌上便是呼呼睡了起来,云乐起身离开,倒也没回头去看。
祝昭的半辈子实在是苦,若是君如珩能与她携手,也算是一段佳话。
独断专案的大理寺卿和人人畏惧几分的江湖恶女,怎么听都觉得般配得很。
出了大理寺,云乐便是想着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回去算了,这长安风情自己似乎还没真正的感受过。
红墙砖瓦,穿过小巷,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脚下的青石板干净透彻,云乐也不由得放慢了步子。
耳边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是隔壁街道热闹的人声,是角落猫狗的叫唤声,是低低的虫鸣。
“混账!凭什么你还活着!叛徒——”
“就是,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还可以好好的活着!?”
云乐微微蹙眉,寻着声音便是看见角落里的几个人正在殴打一青色衣袍的男子,还在不停的叫骂。
云乐并没有多看,只是觉得厌烦,本打算加快脚步准备离开,却是在听见几人的叫骂后停住了步子。
“凭什么?就因为你是宣德侯府的人么?太傅死了,我哥死了,我弟也死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头被悬在城墙之上?!”
“你应该和他们一样,头颅高挂,永世难安!”
“住手——”
云乐立在几人跟前,脸上染上几分寒意,尤其是看见地上那奄奄一息的人。
她心中的怒气更甚!
还在拳打脚踢的几人身子一顿,回眸看见云乐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姑娘,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儿,还请你离开。”
“若我今日就要管这个闲事呢?”
方才叫骂得最凶狠的那人轻笑一声,“他们清高有气节,不打女子,可我是混蛋,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