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与谁喝的酒?”
老先生浑浊的眸子看着云乐,温温吐吐的说出一个人名来,“能和陛下饮酒的只有一人,现在的摄政王沈酒卿。”
云乐面不改色,继续问道:“可是摄政王不是第二日才回的长安么?”
“是吧,也许是吧。陛下那日提前召见王爷,我就远远的伺候着,他们喝了很久,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他忽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后半夜王爷才回去的,他们两兄弟说了些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只当是兄弟两的谈话罢了,谁知王爷前脚刚走,后脚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儿。”
沈酒卿在宫变前见过先帝?
那天夜里的谈话或许就是限制沈酒卿的关键……
“那夜陛下可有拟旨?”
“有,陛下一夜拟了两道旨,一道是要王爷以性命起誓,无论太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他都不可以威胁太子。也就是说,无论太子做了什么王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云乐微微蹙眉,看来沈酒卿接了那道旨,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若是说了沈隋就不会这般对他……
似乎是看破了云乐心中所想,老先生接着说道:“那道旨还要王爷不能说,不能说出他有这样一道旨。陛下要他手握军权数载,没有理由……”
云乐的眸子有些黯淡,沈酒卿……
云乐抿了抿嘴,的确是沈隋弑父弑君,“那太子为什么这么做?他已经是太子了,而且那时没有人和他争,不是么?”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又苦笑了一声。
“是啊,陛下死的时候也没想通,可是我确实看通透了。陛下以为太子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太子早就知道了,甚至因此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不保。”
云乐凑近了些,“在那场宫变,太傅和国师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太傅?呵,那个家伙只不过是唯恐天下不乱罢了,随口胡诌的话太子竟然深信不疑……”
“国师,国师么……呵,国师当初夜观天象,说什么天降异色,大局有变,一场动乱避无可避……也许就是这话让太子受到了威胁吧,有人随时可能取缔他,能不害怕么?”
“当年的太子之争,几位出色的皇子不都出事了么?还有谁能让太子这般畏惧?”
老先生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云乐的手,显得有些激动,“不,当年的皇子还有一个,只是陛下从未公开他的身份。”
云乐狠狠的吃了一惊,“还有一位?”
路承安忽然走了进来,许是在外面站的久了,身上带着一股的寒气。
老先生点了点头,看着路承安坐在了云乐的身侧,“首辅大人。”
路承安没有抬眸,只是给眼前的灶火填了一把柴火,淡淡的说道:“可还缺些什么?”
老先生坐正了身子,却依旧掩盖不住苍老之态,后背有些佝偻。
“不缺啦不缺啦,云雾村是个不错的地方,住得也舒服,过得也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