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铁血无情的十三叔,不可能饶恕他,他还是要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车辇上的皇后娘娘,就像是局外人一般,一直看着自己涂着冠丹的手指甲,不悲不喜,一句话不说。
安王不是她的孩子,活着,对她没有一点助力,死了,也动摇不了她皇后娘娘的位子。
当着摄政王的面前,她不会说些于事无补的话,平添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云圣倾见戏演到这里,她已经从漩涡中的飓风,变成了平静海面上的一叶扁舟,顺风漂泊的同时,还能观看沿途的风景,便饶有趣味地看着墨色锦袍男人。
“为樊城死去和即将死去的老百姓,本王请皇上立刻处死安王!”墨色锦袍男人,墨铁面具后面飘出清冷冷的声音。
嘴上是请求的话,语气却是没有一丝的卑微,还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云圣倾看好戏一般看向皇帝。
坐在车辇上的皇帝,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瑞王和安王是他最看重的两个儿子,瑞王有云大将军这个舅舅做靠山,将来有和摄政王一较高下的资本。
安王生性儒雅,深得满朝文臣的敬仰,即便是没有武将做靠山,将来登基,也有自己的资本。
一下子失去最看重的儿子,皇帝的心就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剜了一般钝痛。
当着午门外的这么多老百姓,他找不到饶恕儿子的理由。
他精心为云圣倾准备的这些看客,此时,都注视着大楚最尊贵的皇帝,等着他做出裁决。
他看了看周围,除了一些草民,就是他身边的侍卫,居然没有一个能帮着安王讲情的人。
别说不敢说话,即便是梁校尉这样的,站出来讲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为了避免朝中的武将看在云镶的面子上给云圣倾讲情,特意选了午门外面,早知道,如今针对的是安王,他就该把云圣倾弄到比试场,午门的最里面,让朝中的那些个老古董,把云圣倾指点的体无完肤。
不,他一开始就错了,就不该把注意打在云圣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