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肮脏的被褥心里的火那是蹭蹭往上跑,这些绸缎面的崭新被褥,是结婚的时候周家田婶子特意帮着做的陪嫁,都是用的上等的布料和新棉花,她这才用了几天啊,就被糟蹋成这般模样!
心里有气,难免要表现在脸上,就连拆洗被褥的两个手都越发用力了。
翘着一条腿坐在炕头上哧溜喝着玉米粥吃着油饼的老婆子,伸出手指指窗外,压低声音同脑袋上缠着绷带的老头子又是一通议论。
“看看,就干这点活都给我们使唤脸子呢!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剪刀恨不得戳到我们身上!
等大牛回来,你让跟他说咱们得回去!天看着马上热起来,在过个把月好割麦子了,麦子收了就得种玉米豆子了,农药化肥的钱都没有着落呢,好不容易来一趟,都得让大牛给解决了……”
“唉,人跟人的日子就是不一样啊,要是我们能留在这里就好了,天天吃白面油饼……”
“你得空跟大牛商议商议,让他想办法把他兄弟都带来当兵,咱们大牛不是军官吗,说话指定好使……”
老两口本来就是大嗓门,说着说着话就忘了形,一提到自己的儿子当了军官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这不龇牙咧嘴扯着嗓子开始了美好的想象。
“要是咱们儿子闺女都能来京市,都有了工作,咱何苦还在土里刨食费那个劲?一个儿子一个月给咱们二十块钱,五个儿子就是一百块,咱们可不得吃香的喝辣的……”
“呵呵呵,你们是真能想!你去问问孙大牛一个月津贴才多少钱!这个屋子还是我爸爸帮着才能分配下来的,结婚宴席被褥家具大多都是我婆婆帮着操办的,儿子结婚你们不闻不问,这会倒是打起儿子的主意了,你们倒是挺精神啊,属貔貅的啊,光吃不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