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人敲门:「女公子,桃先生派人来请您过去。」
天色不早了,想来那桃花眼美男子已经发现了「端倪」。
「答应桃先生的豆花做好了吗?」
喜妹点头:「早预备着了,加冰的,加热姜饮的,一大篓子。」
褚煦君用了豆浆,吃了庄子里的酱菜和粗饼,起身走了几步,试了试亵裤。
今日喜妹给她换的是便于行走的双绕曲裾下搭单面雪裙,颜色是耐脏的兰橙色,乍一看快跟黄土地融于一体,头上簪一朵橙色三色堇,和一小串珊瑚珠子络,热烈娇俏。.
褚煦君手里抱着竹筐小窝,她还没想到要将粉白崽崽安置在何处,现在她也不能离开它。
河岸边,素衣男子一夜未眠,除了发丝有几缕飘乱外,双眼有神,面色亢奋,半点不见疲态。
他无法平静,若非美娃娃的妙手,他竟不知世间有这样简单就能做出的好东西。
随手可得的材料,纯费体力、简单好记的步骤,只要天地精华中的风干,得到的是便是薄如蝉翼、柔韧吸墨的好东西。
现在能用于书写的所有材质里,泥、石、陶不提,难刻笨重不易携带直接忽略不计,金属贵重至极,便是帛布亦得是上层人家才偶得之。
竹简、木牍作为现在最为通用的书写工具,实在已经是最优化的选择,也还有不易保存、刻画费事、阅读费劲等明显缺点。
面前的这几张竹席上较薄,先干透了的「纸」,他不敢试,却已经能想象出在这上面能汇出何等万里江山的图景。
这一纸,价抵千金。
而如今散逸在河边,仿佛天人随手撒下的伶仃宝物,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