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倩倩?”我谨慎地走进了学校。我一面盯着每个教室的门口,一面用余光封锁后方,可是什么都没发现。“你藏起来又是想着哪一出?”我大声喊道。
这时,我的余光瞟到一个亮点从屋舍的后面快速闪动,于是我立刻朝那里赶了过去。风变大了,开始干涉我的视觉和听觉了。在这短短的几十米里我听不到其它的声音,只有风声和我急促的心跳。同时,地面和隐藏污秽的角落飞出了大量的白色纸片,像迷途的飞蛾,它们朝我的眼睛扑了过来。我没理会它们,眼里只有那个亮光,没有任何事物能使我分心。
越来越近了,我留意着四周的空教室,脚步渐渐放慢了。越靠近那个东西,我的心就越紧张,但是我的脚步仍然是坚定的。
忽然,一声巨响传来,我紧绷的身体像断弦一般跳起。“谁!”我握紧双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声音的来源,而声音的来源正是亮光的位置。
我向它走了几步,看清了这个东西的模样。它只不过是墙上钉住的一个闪亮的金属牌,上面写了播音室三个字。我注视着它,好像它随时会变成别的什么发光的物体。我不认为这是个偶然,我更愿意相信它的出现是种暗示,或者是什么东西给我的一些启示。因为它太过显眼了,好像浮现在我的整个视野之上。
那刚才的巨响……啊!原来是播音室的门锁崩裂了,我仔细看着那暗红色的布满锈迹的锁,它虽然断了,可身躯依然挂在门上。很明显,它的样子和光亮如新的牌子产生了鲜明的对比,我无法忽视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的某种关联,并试图用自己的猜测去提醒自己。
我该推开门吗?当我想着可能出现的各种结果时,我发现我的手已经放到了门把手上。我取下锁头,用力推开了门。门开了,风立刻大叫着抢先涌入,播音室爆发出一声低吼,大量灰尘窜了出来。
当适应了黑暗之后,我缓缓扫视着房间。我看到了几个桌子,风正在翻阅上面的报纸和垃圾文件,还有几个老式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的电子产品,它们像死去多年的动物一样趴在地上,散发着难闻的机油味,而这些味道让我想到了血和其它的不美好的东西。除了这些,我看到了一台机器,它是由一个箱子,一只话筒和几条黑乎乎的电线组成的,从外面看,它们连接了一个挂在树上的巨大的喇叭。
它是我能用得上的东西。我想起了学校时常响起的单调的下课铃声和课间播放的噪音,当我开车走出去老远,这些声音还是能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试着摆弄了几下,惊喜地发现它能使用。当我把声调到最大,我的呼吸落在话筒上都能使外面马上响起轰隆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