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贝赫。今天天气不错,不过还是有点可惜,月亮不够明亮,我们还不能看清彼此的脸。”
贝赫发觉,无论什么时候,这片原野总是笼罩在夜幕之下。它与外界,与贝赫所熟悉的那片天地不同。哪怕贝赫前一秒还在抱怨阳光的刺眼,并且粗暴地关上窗子,下一秒贝赫打开卧室门,那片宁静的夜下原野永远出现在门的另一端,等待着贝赫的来访。
贝赫从一开始的怀疑慢慢变成习惯,他越来越熟练逃离原先的世界,把它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日常活动。
他的心上人,多娜,如同夹在书页里的画片。贝赫相信她就在那里,而且永远待在那里。当他厌烦自己的世界了,打开书,也就是房门,她便变成一个无暇的、鲜活的人,活生生地跳到了他的面前。
她永远对贝赫抱有温软的喜爱,而贝赫也希望每天都能沉浸在那里面,再也不离开。唯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只有多娜每次见面都会说的同样的话,她总是说,今天晚上的光亮太少,不能让我们看清彼此的脸。贝赫无法理解,因为每天的月亮都是那么的亮,而且它还在变得更加圆满,离月圆只差一道十分微小的边隙。当然,不管是明亮的夜晚还是能够刺破黑夜的双眼,贝赫始终认为那不是用来分别彼此的理由。
朋友,尽管有着一道无形的墙壁使他们不能相拥,可他们注视着彼此,眼睛里是爱意的火花,你看,那屏障不仅没能使两颗火热的心冷却,反而在互相的鼓励下燃烧得越发剧烈。
不过在这样的状态下,贝赫注定要被那份爱折磨。他把它称之为一种毒药,一类兴奋剂。它会给他甜头,然而之后迎来的就会是长久的痛苦。贝赫深知这一点,可是他却不得不清醒着做那些荒唐的事,即使他的身体向他发出抗议,可他还是每天都靠强烈的爱来说服自己,用无尽的思念化作力量,最后变成一个比他更纯粹的灵魂,然后代替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