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说清楚!”阿拉曼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怎么也不敢想象那副画面,难不成家主在猎场闯下大祸,整个家族都要对抗王和所有的贵族了吗?
那个下人急得鼻涕和眼泪同时流了出来,可他顾不上擦,说话像连珠炮似的:“我没进去里面啊,阿拉曼先生!他们不让我进我也没办法了,您知道不知道那个小头目,他说里面出了大事,所有人都在传,王和家主在闹矛盾,马上要真打起来啦!”他长长地吐出一路上吞进肚子里的寒风,继续说:“那我们怎么办?是,是跟着家主大人一起反了还是怎样……阿拉曼先生,您倒是说句话呀,说不定再过一天两天的,王城的大军就骑到咱们头上了!”
“别急!你先下去,这事不用你操心。记住,不准向任何人说这件事!”阿拉曼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先遣退了下人。他已经不是在大厅踱步,几乎是在大厅里小跑了。显然,这个重磅炸弹已经把他的内心防线给轰得七零八碎。他频繁地望向快要进入黎明的天边,又回头看一动不动地躺着的贝赫,手指深深掐进了手掌里面。
“唉……真是倒霉,什么事都在这时摊上了,眼下只能我自己去猎场看看了。”阿拉曼对自己说,他吩咐完一圈众人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庄园。
马儿的脚步在土路上炸响,每一步践踏土地的地方都爆出一朵小小的黄色花朵。一人一骑如同宣告到来黎明的使者,他们用马蹄声撕开了黑暗的大地。在那一声急过一声的警铃背后,火红的太阳正从苍白的天边缓缓升起。
贝赫听到这个消息同样又惊慌又害怕,然而心底总有一些诱惑着他的声音隐隐作响,劝他跟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贝赫起初很抗拒,但他一想到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就感觉没什么了,他灵活地穿过一扇又一扇门,随心所欲游走在清晨的薄雾里。只要他想,他就能去到任何地方,这是他抛弃他的肉体之前从未体会过的美妙感觉。
太阳刚刚冒出地平线的同时,阿拉曼终于抵达了猎场。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那里已经有重兵把守了。一队又一队的战士板着脸穿梭在密集的丛林中,他们的盔甲和旗帜中不仅有纳布斯答齐家族的云雀,还有不下十几种的花纹,那些都是分布在国家各地的大贵族的象征。“看来真出大事了。”阿拉曼想着,走上前去。他已经望见了树林里的一些可怕的情景,纳布斯答齐的士兵和其他家族的士兵正在对峙,没人发出声音,可是他们的脸上早就挂满了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