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越过左相,在先生身旁坐下,举手抚琴,淡雅琴音飘泻而出,似六月飞湍击石,清越动人。
一曲毕,左相抚掌,大笑:“好琴。”他慢慢地走上前去,十分自然地落座于先生对面。
先生抬眼,目若深海,眉似柳叶,飘忽不知归处,肌肤赛雪,并无血色,是只有常年居住在雪山之巅的人才有的气色。发如墨玉,调皮地垂下几缕在先生颊边,更使那抹肤色白到刺目。
左相看着他,眼瞳微缩,开口:“先生,不知有人是否对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先生轻启薄唇,声似三月春梅落地簌簌有声,清越宛若六月清泉击水,分外动听:“某自下山以来,见过的人成百上千,人人皆与某无二分别。”
左相拈起一枚白子:“先生下棋,以棋为乐,但本相有疑,先生以何为棋?”
先生见他光拿着棋子不动,甚为不悦,自己取出白子,铿锵落子:“某无以苍生为棋之能,某以自己为棋,只求……海清河晏。”
“先生是个有趣之人。”
“比不得相爷,是个无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