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心疼她,便越是不能纵着她。
虞兰茉轻轻握了握虞兰娇紧握蜷缩在膝盖上的手,平复心中情绪才缓缓开口:“你二姐训斥你,你可是委屈?你定要说,是那小青嚣张跋扈,刻意刁难。”
本就是如此!
听得有人理解她,虞兰萱眼底的泪再也忍不住,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滴落。
却听下一刻,虞兰茉突然沉喝一声:“往日父亲身居高位,人人都敬你三分,你便以为这富贵尊荣是与生俱来,永不失去的吗?
世态本就炎凉,你若真有傲骨,不愿被人磋磨,便该自立自强谨言慎行,重振虞家门楣!而非不知天高地厚,强撑着虞府往日的光鲜架子,活在往日的尊荣之中!
方才你口舌无状,被你二姐训斥了竟还不知错在哪里,你这副模样,哪还配做父亲的女儿!”
虞兰茉是虞家长女,在两个妹妹心中素来便极有威势。
如今话又说得这般重,虞兰萱早已脸色煞白,双腿也似支撑不住重担一般扑通一声跪倒。
只她虽年幼,又素来被娇惯,却到底不是那不识好歹之人。这会被两个姐姐掏心掏肺一顿训斥劝慰,初时的委屈过后便也反思起来。
再听得虞兰茉语气之中饱含痛心和失望,登时心中大慌。
流泪认错道:“我错了,姐姐别生气,日后我再也不敢随意编排指责,也定会约束自己言行。”
到底是疼了多年的幼妹,见她如此,虞兰茉和虞兰娇哪还忍得住冷冰冰的斥责,两人齐齐将她拉了起来,紧紧搂作一团,三人俱都垂泪不止。
虞兰娇经历前世历历在目的桩桩件件,更是哭得声音都在发抖。
“傻萱儿,你当姐姐是在恐吓你?但看父亲一死,往日慈爱的姑母变得趾高气昂,往日和气的族长变得凶相毕露,便知这世上之人皆是捧高踩低欺软怕硬。
若你还看不清这世道,端着往日的高贵傲气,只会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虞兰萱青涩的面容之上满是担忧惊惧。
虞兰娇虽然心疼,却也只得强行让她警惕起来。
盖因方家和靖国公世子尚在背后虎视眈眈,她若真的宽纵虞兰萱肆意妄为,才是真的害了她!
被两个姐姐语重心长教导一番,虞兰萱心底芥蒂全消,只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好生约束自己,再不能乱使性子。
因着摄政王这一道圣旨,虞横的丧事规格自然要往上提一提。
偏虞家如今又离了虞氏族中,承办丧事无人相帮,一时捉襟见肘起来。
幸好虞兰茉回了虞府帮忙操持,高郁惦记身怀有孕的妻子也主动来了虞府。
不然只靠虞兰娇和虞兰萱两个,说不得会出什么疏漏,届时又要在京都世家面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