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娇此人,实在桀骜太过,毫无女子的温顺恭谨。
只他今日毕竟是受人所托而来,即便心中恼怒也没表现出来,甚至还带着几分歉然,“你姑母素来将你看得比亲生女儿还要重,怎会为着些许小事便责怪你。
反倒是今日出门之前,她还托姑父来向你赔礼。昨日她本要来虞家帮你操持丧事,却因这些时日忧思悲伤太过,受了风寒以致不能起身。
又怕你们姐妹几个忧心,索性便没将生病之事告诉你们,如此误了虞兄的丧事,反而她忧心后悔更重,病得也更重了。
即便如此,她也早就立誓,等身子好了,定要去大哥坟前上香请罪。”
一番唱念自白,非但洗清虞桂不出席兄长葬礼之事,反将虞桂说成一个纯善至情至性之人,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之人。
虞兰娇听在耳中,却觉得腻味得紧。
冷淡地点了点头便不再接话。
反正今生已经跟虞桂撕破脸,自己也没什么需要仰仗黄府的地方,何必跟他虚与委蛇膈应自己。
这般不上不下的态度,又惹得黄赫一阵憋闷。
武安侯见了两人一通交锋,心道虞兰娇果然棘手。
只今日来,淑妃和三皇子都给自己下了死命,便是棘手,也只能硬着头皮周旋。
因此忙讪笑道:“虞府果然家风清正一家和乐。”
虞兰娇沉默着勾出一丝玩味的笑。
武安侯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果然不错。果然是来赔礼道歉的,非但拉了姻亲说和,态度还这般真诚。
此刻她才有心情打量坐在武安侯一侧的刘氏,比起昨天她的端庄高洁,今日的她竟仓惶惊恐至极。
见虞兰娇目光扫来,甚至身子微微一震,佝偻着背往武安侯身后躲去。
武安侯对刘氏的动作浑然不觉,接着说道:“这样的姑娘若能嫁给三皇子,算得上天定良缘。
只可惜昨日我这妻子实在糊涂,竟然大闹虞相灵堂,还惹得三姑娘一气之下说出那等绝情的话,毁了这桩大好婚事,实在是武安侯府的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冲黄赫作揖,全然将他当成虞府的话事人。
“黄兄今日还肯帮我出面说和,实在是感激不尽。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刘氏的确大错特错,可却也幡然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