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见他探着脖子就要往里头闯,忙阻身上前将他拦住,“二公子且慢,虞二姑娘跪了两个时辰,一回院子就疲乏得躺下,如今还未醒呢。”
李延便满脸失落。
一同跟着出来的春桃满脸忧愁道:“夫人身子一日不好,姑娘便要跪上一日,奴婢只求苍天垂怜,让夫人早日好起来。”
李延心中霎时涌上难堪。
这些时日,虞兰娇对自己不可谓不冷冰冰,可这也不怪她,吴氏如此刁难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后院里谁都看不过眼。
就连李延都不明白,为什么往日温和可亲的母亲,会突然变得这般恶毒可憎。
如今听春桃这般说,李延心中越发愤慨,当即大声道:
“什么好起来不好起来,母亲的身体,跟兰娇妹妹的命格又有什么关系!我这便去跟母亲说清楚,让她免了这起子莫须有的闲事!”
“二公子留步!”
听到这盈盈清婉的声音,李延一颗心立时砰砰狂跳,转过身便见虞兰娇由紫苑扶着,弱柳扶风而来。
纤弱腰肢翩然而动,愈发显得身姿静雅美丽,如同书本上才能见到的画中仕女一般,走入他眼帘之中。
“兰娇不过受了些暑热,歇一歇便大好了,不必二公子如此担忧。
相反,兰娇心中对义母的身子更为挂念,二公子若要去看义母,务必替兰娇代为问候。”
李延没想到,虞兰娇虚弱成这样,还记挂着吴氏的身子。
对吴氏的刁难便更添三分厌恶,忙凑近几步,“母亲的身子有什么要紧,我看她健壮得很,若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鬼心思来刁难你……”
“二公子此言差矣,”虞兰娇脆声打断了他。
“这等气话,还请二公子收回,义母在京都素有美名,二公子这话虽是担忧兰娇口不择言,可若是传出去,其他人会如何看待二公子,定然会指责你不孝不贤,日后二公子在这京都还如何立足。”
听得这全心为自己打算的话,李延眼中的倾慕,几乎已经是不加掩饰。
他正是知好色慕少艾的年纪,本就爱慕虞兰娇的美貌,如今见她举止温雅,性格纯善,更添几分迷恋怜惜。
加之虞兰娇一个外姓人尚且如此为自己的名声和前程着想,自己的母亲却偏要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全然不为自己的名声考虑,叫他如何不气!
当下便怒而转身去了淑贤院,直言要吴氏休要再刁难虞兰娇。
吴氏见儿子来看自己,本还十分受用。
可再听他口口声声维护虞兰娇,一心为着别的女人,全然不为自己这个生母考虑,一时气急攻心,很是砸了许多摆设。
春阳宫中,魏卓言听着身旁的内侍荣禄禀报,往日俊美温柔的脸上,满是阴沉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