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有些不耐烦听对旁人的吹捧,尤其是说这番话的,还是她最厌恶的李姝。
当即拉下脸,“不就是十六支步摇吗,有什么稀奇的,会做的工匠少,自然是因为十六制式不如九支的好。”
“母亲!”
李芙神色微恼。
如今她好不容易重新获得了李治中的看重,正是要趁热打铁,着意表现的时候。
偏吴氏惯爱摆出小人得志的嘴脸,还说出这么孤陋寡闻的话,实在叫她颜面尽失。
吴氏瞪着她,“我哪句话说错了?”
李芙气得胸口一顿滞涨,忙打圆场道:“那套步摇我也看到了,十六制式尚且是其次,单说每只步摇的精美,便已是举世无双。以双凤步摇为首,白玉六鸾为翅,和田八种名花为尾,不拘是手工还是别的,都堪称传世国宝。”
她声音温和入耳,听得屋子里的人一片神往,好似顺着她的话,见到了那样堪称奇珍的步摇。
李枝听得入神,平凡的脸上,因无限向往和憧憬,而显得格外有光泽。
随即,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皱眉道:“这套步摇虽然名贵,可并不适合用作张老夫人的寿礼吧。
以摄政王的为人,怎会送这样的首饰给老人家呢。”
老太太郭氏赞同地点了点头。
倒不是她嫉妒,而是她自认为以她的年纪,若收了这样精美的步摇,也是无法佩戴的,只能束之高阁。
摄政王此举,实在是暴殄天物。
李姝突然轻笑着打趣,“摄政王的为人?枝妹妹这样说,好似对摄政王很了解一样。”
当着长辈的面被拆穿心事,李枝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接不上话,只能求救地看向虞兰娇。
虞兰娇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有些不解,却还是解围道:“王爷雄才大略,盖世英豪,大周女子哪有不敬佩仰慕的。”
“是是是,”李枝忙不迭点头,“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李姝了然一笑,没再追问,只思索片刻才道:“说不定,那套步摇不是要送给张老夫人,而是打着寿礼的名号,送给张家姑娘的。”
说完,她像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俏皮地一吐舌头,“我胡说八道,大家可别当真。”
她虽这样说,李枝却是一瞬间失落了起来。
莫说她,就连虞兰娇都略有些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