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普天之下慈母心肠总是相似的。
只可惜,这等慈母心肠跟虞兰娇无关,她怎会为此就饶过如此陷害过她的人。
吴氏果然觉得比死还要难受的锥心之痛。
虞兰娇的眸光仿佛一把大大的蒲扇,一会儿扇得她脸颊刺痛肿胀,一会却又似锋利的钩子,自她头皮勾着皮肉一寸一寸往下拉。
尖锐的刺痛混合着极致的羞辱,吴氏嘴唇嗡动,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却还是靠一口气撑着胸口勉强没有晕厥,“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若你出手,有没有可能将延儿从摄政王手中救出来。”
虞兰娇挑眉,嫣红的唇吐出一句能把人气死的话:
“我若有这般大的本事能说动摄政王,早在靖国过府就会救芙姐姐,也不必她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吴氏闻言,胸口一阵绞痛,“哇——”吐出一口鲜血。
站在她身后的丫鬟连忙上前掺住她,怒目瞪视虞兰娇。
对上虞兰娇狭着狠意的眸子,却俱都是被烫到一般缩着脖子,谁也不敢站出来维护自己的主子。
所谓仆肖主子,色厉内荏,不外如是。
屋子内一片安静,吴氏喉咙里风箱般的赫赫声就显得愈发明显。
忽地,她大喘一口气,身子弯成一张弓,随即猛地弹直,双目赤红泣声道:“虞兰娇!就当我求你!求你体谅体谅我当母亲的心!”
说着,她双腿一弯,直愣愣地跪下,“我不是世家贵女,没什么家底也没什么宝贝,这些首饰细软都是我替芙儿攒的嫁妆!”
吴氏高高捧着匣子,捧到虞兰娇胸前,“这些东西我都给你,只求你把延儿救出来,若还不够——”
她咬紧牙,“你不想呆在李府,我帮你。”
虞兰娇这才投出丝兴味,认真地打量着吴氏,随即漫不经心地看向匣子里的东西。
“夫人这回倒说了实话,果真是,没什么好东西。”
吴氏脸皮顿时涨得紫紧。
桩桩件件,的确不甚珍贵,好几件东西泛着陈旧的光,看起来有些年头,果真如吴氏所说是积年下来,一件一件攒出来的。
吴氏虽小气刻薄,惯爱装腔作势,对一双儿女却是实心肠。
只可惜,再怎么实心肠,也不是她踩着虞兰娇捧自己儿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