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正值盛夏,李纯简在白鹿书院的外围搭起草棚子,挂上一只只素面绢纱青竹柄团扇。
一炷香后,李纯簌姗姗来迟,香汗淋漓。
紧接着,杨行策从外边访友回来。只见他今日穿了一件梨花白袖袍,衣袂飘飘,举止风雅。
“杨院长,在下贺清笳,经营一家怨歌行,卖团扇。这次分发团扇,是公主殿下的授意。”贺清笳推搡一把李纯簌。
“杨…郎…君…安…好。”李纯簌磕磕绊绊,脸颊羞红。
“贺娘子,喜欢工笔画还是写意画?”杨行策作揖道。
贺清笳没有回答,取出一只团扇,题写了《怨歌行》。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这首闺怨诗,曾经被贺清笳的阿耶燕哀帝谱了新曲,传唱至今。
杨行策凝视着团扇,眸光闪动,直至李纯簌轻唤了一声杨郎君,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贺娘子,家中有不懂事的年轻人,曾经跟随过安泰公主,最后战死在金陵战役,失礼了。”杨行策再度作揖。
夏太宗表现得很宽和,从不为难大燕遗民。
不过,弘农杨氏谨小慎微,不允许杨行策这一代人出仕。
“无妨,燕哀帝不是个好皇帝。”贺清笳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