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密探都各司其职,监视着各自的辖区,发现任何情况都有统一的渠道逐级上报,再由上一级的密探归纳整理多方送来的情报。
任涯便是这众多密探中的一员,就在刚刚他收到上峰下达的命令,全城监控暂时告一段落。
这波监视因何而起大家都很清楚,现在终于中止,是路平已经伏诛了吗?
任涯不知道。
每一个密探便只是一双眼,他们只知道需要注意什么,却很少知道为什么要去注意。每个人密查暗访到的情报都仅限于自己知道,而能大量汇总多方信息的总是更上一层的人物,层级越高,手中掌握的情报资源自然就越丰富全面。
任涯只是最低级密探中的一位,能成为这样一位低级密探也已经很不容易。密探掌握的隐秘太多,必须是可靠的人。况且他们监察所有,那么谁又来监察密探?这是一个可以无限循环下去也始终无法得到解决的问题。
于是便有现在这种枝杈状的密探组织结构,单一的密探所能掌握的情报终归是片面狭隘的,就算有泄漏,损失也始终控制在了最低。
想在这样的枝杈结构中成为一根更上、更粗的枝杆千难万难。任涯成为密探的时间已经不短,很想更进一步,却连丁点希望都没有看到。他只能凭借目前这有限的身份尽可能多地获取信息。
眼下监控暂停,没有补充新的指示,对于他们而言工作算是告了一段落。可是禁严令却还没有消除,那么即便是密探,没领到任务时也不能违反禁严令。任涯很快离开了他负责的区域,回到了他的住处。进屋后里外确认了三遍:没有人跟踪,没有人趁他不在潜入他的房间。
去厨房取了点冷菜剩饭,配了杯热茶,任涯慢慢吃着。他在等,等禁严令解除,却没想到这一等竟然就等了半个时辰。
直觉告诉他这不正常。连他们密探都已经撤离了,禁严令为什么还持续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的禁严令岂非是把他们这些密探都禁严了?是什么事情连他们这些密探都要隐瞒?
任涯出了家门,身着便服的他和玄军城的一个普通居民也没什么区别。走出自家的巷子,他看到街头正在逐渐恢复人气,人们一边讨论着今天这出变故,一边还是在为各自的生存奔波。
任涯直接去了东街他常去的一间澡堂。澡堂刚恢复营业,水却是一早就烧好的。任涯褪去衣物,进到雾气腾腾的大澡池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数分钟后,任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了雄江沿岸的一处大宅当中。他走向后院的时候,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向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