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锭银子是五两,一车炭估计也就三两银子不到。
沉毅看了看老翁炭车前面挂着的一个布娃娃,叹了口气:“罢了老丈,这钱就不要找了,你拿去买件厚衣裳…”
沉毅看着这个布娃娃,又说道:“今年冬天冷,给家里的孩子也添件厚衣裳。”
老翁顺着沉毅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车上挂着的布娃娃,嘴唇动了动:“家…家里有个小孙女…”
他不善言辞,说不下去了。
沉毅拍了拍老翁的肩膀,叹了口气:“老丈,家里还有炭的话,明天到城里沉家送一趟,我家住在城西德安坊,记得是沉四老爷家,不是沉大老爷家。”
老翁本来正在割银子,闻言停下动作,有些怯懦的点头道:“这钱,差不多够两车炭了,明天小老儿就给老爷送去。”
沉毅微笑点头。
于是,夫妻俩跟卖炭翁擦肩而过。
等到老翁走远了,陆若溪看着沉毅手上沾染到的黑灰,若有所思:“夫君似乎对那老丈,特别怜悯。”
“不是怜悯。”
沉毅摇了摇头,开口道:“只是想起了一个诗人。”
他轻声道:“幼年入梦之时,曾经在梦里见识过许多风流人物,其中有一位诗人,读过他的不少诗,其中有一首便是写卖炭翁的。”
“他写…”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听到这句残诗之后,陆若溪有些动容,她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夫君,古今诗人的诗集妾身都读过,怎么没听过这句?”
“说了是梦中所得了。”
陆若溪知道沉毅在推脱,轻哼了一声:“讨厌,不说实话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