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的语气多了幽怨:“你莫非很想本将死?”
祢衡摇头:“若我希望将军死,又岂会一直提醒将军加强戒备,谨防火攻?”
曹豹不假思索:“可你逃了。”
祢衡无奈:“将军,我只是个儒生,不似将军神勇,不逃就得葬身火海了。将军若是记恨,那请将军杀了我吧。”
祢衡脖子一忤,一副请死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曹豹真想砍了祢衡。
倒不是曹豹记恨祢衡,而是祢衡此时的模样太欠揍了!
伸出脖子给人砍,有几个人能忍啊?
良久。
曹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退左右,道:“不悔先生,如今陶使君被曹操杀害,傅阳城兵无战心、将有异心。我有降曹之意,但又怕曹操不肯接纳,可有良策教我?”
祢衡大笑:“将军何其愚也!宁可降曹,也不肯依附青州牧,岂不是舍本逐末?”
曹豹叹气:“不悔先生,不瞒你说。这徐州谁都可以依附青州牧,唯独我曹氏不能依附。”
祢衡疑道:“这是为何?”
曹豹长叹,苦恼道:“皆因族兄曹宏,以移祸之计,将杀曹嵩一事嫁祸给了玄德公。陶使君若在,玄德公还会给予几分薄面。”
“陶使君如今不在了,玄德公又岂会容我?”
祢衡大笑:“将军多虑了!曹宏是曹宏,将军是将军。”
“将军莫非忘记了,昔日跟子干公一起勤王讨董一事?”
“子干公虽然故去了,但玄德公的义弟关将军尚在,将军何不请关将军入主徐州,暂领徐州牧一职?”
“关将军此人颇重义气,念往日勤王讨董的情谊,又岂会容不下将军?”
曹豹顿时眼前一亮:“昔日若非关将军相救,本将早已死了。只是,迎关将军入主徐州,唯恐其余文武不服。”
“陶使君虽然死了,但两位公子还在,我若奉关将军为徐州牧,有卖主求荣之嫌。”
“关将军此人,亦是忠义之辈,若见我奉让徐州,很可能会反责于我。”
祢衡摇头:“将军,这州牧乃国家重职,又岂能如王侯一般传嗣于子孙?”
“陶恭祖不能护徐州之民,将军迎奉关将军入徐州,乃是替徐州士民谋福,谁敢不服?”
“关将军忠的国家大义,立志助玄德公匡扶汉室天下,又岂会因此而责怪将军?”
“将军切勿疑虑。”
曹豹愕然的看向祢衡:“不悔先生,你怎会对关将军如此了解?”
见曹豹面有疑惑,祢衡不再隐藏身份,向曹豹拱手一礼:“青州劝学从事、别驾府书佐祢衡祢郑平见过将军。”
“不悔只是在下的化名。”
曹豹惊得退后一步。
虽然曹豹不似谋士们思维敏捷,但此时也有了一些猜测。
“你是青州重臣,却化名潜伏在本将身边,意欲何为?”
祢衡笑道:“自然是为了徐州!陶使君守不住徐州,又替徐州招来祸事,玄德公自然是不能忍的。”
“玄德公有天子赐予的节杖,有假节之权。”
“大汉有律,凡持有节的使臣,就代表皇帝亲临,象征皇帝与国家,可以行使权力。”
“将军,还需要我再多解释吗?”
有些话,点到即止。
曹豹也不是愚笨人,很快就领悟到了祢衡的意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曹豹拱手道:“末将愿听玄德公之命。”
从本将到末将,曹豹的称呼改变,也意味着对刘备的态度有了变化。
祢衡善意道:“听闻将军有一女,正是待嫁之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