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既然要入齐国境内,必然需要一个极其正当的理由。而入境,若是大军不能长驱直入直逼临淄城,到时候齐王如何会肯乖乖就范。”
茅焦只觉眼前一亮。
大军一至,齐王退无可退,倒也省得他们再费口舌。
“妙哇!这样一来,齐王建必定会不战而降。”
扶苏异常冷静。
“此时就言不战而降,未免也太早了。说到底,齐国还是一个国。”
何况,因为没有秦国攻楚那两年的耽搁,秦国直接先取齐国,所以齐国割让给秦国的城池,也并不是很多。
池武最为担心的是,这横戟,不是他们秦国人,未必会照公子所言,带着公子南下。
“可公子又何以笃信齐国的司徒横戟会帮助我们呢?上次一试,他不是谢绝公子了吗?”
扶苏眸子里又闪耀起他那份独有的自信与从容。
“利益面前,人或许不会动摇。可是在生死危机之时,就不一定会这么想了。”
顿弱听了,还是难以置信。公子殿下的胆量,他如今已经见识过了。
但是恰恰正是扶苏公子脸上洋溢的自信,最让顿弱放心不下。
一个成年人信心满满,则叫沉稳有度;一个尚未加冠的年轻人信心满满,叫不知天高地厚。
看着这张少年意气的脸,顿弱心里自然是萍飞桨乱。
可是顿弱也不知上次公子给大王发的帛书里写了什么,大王竟然欣然下令让王贲听公子调遣,以备随时入齐。
正值齐臣横戟和线人向公子透露从齐王和后胜那里得来的消息——后胜有了逐公子回咸阳之意。
公子便和他们立下此等计策,将计就计,这才有了被撵离开临淄,然后在齐国国境里南下前往大梁城之行。
虽然知道,这齐国人行事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公子出了城,尔等竟然到了现在才派兵追到。
岂是吾秦人的马跑得比齐人的马跑得更快吗。
简直是不把公子放在眼中!
而为了给王贲一个合理的发兵入齐的理由,与此同时,还要确保秦国和齐国不必兵戎相见,他们便采取了这样的办法。
冯劫匆匆来报,神情冷峻。
他们如今身在齐国,一个个都心惊胆战的,但是扶苏却极为从容。
没办法,毕竟他的君父不是别人,而是秦王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