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下雨时,烟雨蒙蒙,煮酒谈天,最为一乐。
今天这是酷暑,喝酒为了消渴,也为刘季多拉几个兄弟和他一同前去做工。
刘季这次是真的决定要和樊哙一同去筑路。
他不是真的愿意去做苦力。
刘季最恨的就是做苦力。
刘季此去筑路,只是方便他跟着队伍出城。据说这筑路,可以跟着将士们到沛县以外的地方去,他们可能要去好几处地方。
但是他不爱做苦力,所以必须要多拉几个兄弟和他一同去。
远处,一个佝偻的背影渐行渐远……
老丈仰头,对着苍天问道:
“一个一心只想成伟业,而将天下民生之事视为政务之细枝末节的君主,又如何称得上是大丈夫呢?”
老丈问完,又用拐杖敲了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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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之边,白浪滔滔。
一个年纪轻轻,身长八尺,面上无须的年轻男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海里的礁石。
海风胡乱的拍打着礁石,也乱吹一通张良的衣服。
张良面色惆怅。
昨天夜里,张良夜测天象,又排了一卦。
这卦,测的不是他韩国能不能东山再起,而是测秦国能存续多少年。
这答案如今很明了,全部都写在张良那双迷惘的眼中。
秦国变法,这是他张良万万没有想到的。
筑驰道,这也在他意料之中。
可是这忽然推行的募工令,则让张良彻底大开眼界。他所躲的渔村里,竟然有壮年人,背上了行囊,也去筑路。
此举,不仅仅为的是衣食,更为月钱。
齐国素有经商之风。
所以这齐人可不仅仅对于这流通之用的钱币,很为重视。现如今,整个临淄郡、琅琊郡、东海郡,人人纷纷夸秦王。
而张良也从许多事情上看出来了,秦王还是想要好好治理天下的。
收兵器、编户籍、重新丈量天地。
天下俨然一副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