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望着自己的茶盏。
上面漂浮着几片绿叶,香味已经不是很浓郁。
“打仗,务必要迅疾,以占时机;可是这喝茶,则定要耐心,否则,便不解其味。”
殷通敛色。
“还请君侯明示。”
“如你所言,这会稽城中,原先的楚国大族后人,就像是地头蛇一般,盘踞于此。而我如今藉着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外,处死几个后人。此举一来有辱我秦国严明之法度,有辱我秦国尊严。二来,外人也只会觉得,我们秦人嗜血成性。”
“难道殿下要放人还其家?”
“那是自然。”
扶苏起身,临着水面(今太湖),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目光所及最远处,恰是一片苍茫。
“那臣这就去办。”
“急什么?”
“一个人本没有犯罪,那么身为秉承皇帝陛下依法治理郡县的一方郡守,怎么能胡乱给他安排罪名让他死呢。而且,弄死几个娃娃,岂是我堂堂大秦帝国面对一群亡国将门之后的挑衅所给出的回应,此举有失我帝国风度。”
“不知君侯意欲如何?”
“你方才说,这些人在颇有声望。而且事关他们的后代,即便我们不以此做文章,他们也必定会藉此事大肆鼓吹,煽动百姓乱为。莫若先下手为强。等他们的父辈亲自上门来询问,你以秦法处置。”
扶苏的内侍直接念起了新法条例:
“依秦律,擅闯王室重地者,知法犯法,乃重罪,当处以劓刑(割去鼻子);年岁十二以下,归档案,待年满十六后,充为刑徒,为期五年后,放其归,此间若有犯他律者,直接问斩;年岁十二至十六者,着刑充入宫室,为罪籍,待刑满释放,脱为庶人。”
“难道要将其押入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