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权力意志,被蒙恬当做自己活着的使命一样全力贯彻着。
但是任何一个人在有限的视角和格局下,又有几个人能认清自己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或许蒙恬的初心是好的,但是事实却是,任何手中握有大权并且有独立于皇帝意志的人,都注定会成为皇帝眼中的‘吕不韦’!
在分封这件事上,蒙恬和冯去疾两人对视一眼,已然达成了某种共识。
只是他们也清楚,此时此刻,殿内那个人的想法,也很关键。唯一值得期盼的是,新帝的脾性比先帝好上许多。
新帝不比先帝,可以规劝。
几位公子拜见了新帝,然后又去祭拜了嬴政,这些被嬴政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见到嬴政的机会远比那些晚出生的小弟弟们多,这感情自然也更深。
见到了嬴政的灵柩,兄弟一行人没有不感到难过的。
他们为他们从未得到的父爱难过,为失去了帝国继承权难过,为那个努力一生也得不到他认可的父亲的去世难过,为那个临终前没能见上一面的生身父亲难过。
当悲伤写在这些成年男子的脸上,皇后和诸位夫人以及少年郎们的眼泪,却显得他们自身有些脆弱,而且他们的眼泪变得有些虚假。
诸公子很快就到了殿外跪着,他们没有资格跪在内殿,只能在偏殿和王室宗亲跪在一起。
而且按照礼制,他们这些庶子,日后没有资格祭拜他们的君父。
这就是封建体制之下的悲哀。
等到几位年长的公子退下,申聿主动上前附在扶苏耳边小声说着:
“君侯,据报三位公子在半路相会,于是一起前来,这一路上,诸位公子曾多次同宿一室。”
扶苏听了,只是又烧了一叠纸钱。
方才他正在想着关外旧贵族们的反应。
可是没想到,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
嬴政当初召他们几个回来是什么意思。
用自己的权威命令他们几个好好在边疆拱卫自己的权力吗,还是说,他有意打算让诸公子留在咸阳城里。
既然琢磨不透,那就不琢磨了。
“继续命人看着。另外,找个机会,将这件事不动声色的告诉丞相等人,看看他们作何反应。”
说罢,扶苏又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