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看向章邯:
“还就要看大兄到底在愁什么?”
章豨盘腿坐着,压低了嗓音道:
“大兄是担心,隗吉不通人情世故,把账目如实交给陛下。这样的话,陛下对兄长的信任不复从前,猜忌肯定是免不了的。”
章平只是个五校,平时难以见到皇帝。朝中的事情他也懂得不多。
“为什么陛下忽然这个时候查账目?”
章邯缓缓道:
“户部新设,需要有人主管。咸阳虽然人才济济,可是放眼朝中,只有做过少府的人才对这些了如指掌。可是先丞相已经病逝,我被拜为护军都尉。所以陛下派人去请了老隗相。”
“这隗吉自幼就跟在他父亲屁股后面管粮草、管赋税、管户籍,所以他也对天下户籍赋税之事了如指掌。陛下这个时候召见隗吉,可能是想让他负责户部。”
“说起来,这个政事堂、尚书台,倒是有些意思,他们虽然上不了朝堂,但是却比我还要更容易见到皇帝。权柄在他们手里,现在的朝堂倒像是个空壳。听说太学的人要入朝议政,那些投机者一直都在等儒生上朝堂闹笑话。”
“不过,我恐怕儒家的人还没成为笑柄,我这个都尉却先成了天下笑柄,为世人讥笑!我被拜为都尉,不过才一个月!诸将本就不服。唯一可行的途径本来就是立军功,可是陛下却不让我参与九原战事!”
章豨听了却发笑:
“我说为什么兄长此番高升,但是却又连庆功宴就不敢开设。原来是担心无功啊。我以为兄长完全不必担心这个。兄长为人处世都无可挑剔,朝中上下都对兄长是称赞有加。至于这查账的事情,就算陛下查出来了,陛下也绝对不会明着公示朝堂。这事情牵连太广,陛下担不起责任的。”
“我虽然才被拜为咸阳令不久,终于有了机会得见二世,但我却觉得二世此人也是十分谨慎小心的人。我倒是觉得兄长风声鹤唳了。”
章邯却道:
“丞相此时还尸骨未寒呢。我必须得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