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狠狠擦嘴:“……断、断什么?直接说gay不行吗,拽个屁啊?!”
他转身就走。
不走不行了,这骂人骂不过,打架打不过,他丢了金鸡,还被打击,真的绷不住。
他上车后一个漂移,直接开走。
他一走,江鹤倒是有些沉默,不再那么闹了。
牛蛙大哥不愧是做保镖的,很有眼色,从江鹤手里接过狗,就去遛狗了,把空间和时间充分留给路澄和江鹤。
路澄凑近他:“还好吗?”
江鹤点头。
路澄叹口气,也就问他:“所以,你把整个《身份套娃》挖过来了?”
“我没有!是他们要做独立工作室的。”
挖过来干嘛?江鹤要人干嘛?
那不是莫名其妙吗!
橙子喝喝短期内也没有要进军综艺的想法,把人家制作组挖过来干嘛?
江鹤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有在故意粉饰自己,实则内里他究竟做了多少工作,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事实就是这样。
江鹤也很坦诚:“橙子喝喝现在的规模,也做不了项目,所以我挖人做什么呢?”
他偷偷看路澄几眼,在确认路澄的神色,而后才开口讲话。
“才不是我。”
路澄看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好像懂了什么:“所以你也是那种感觉吧?不想给季淮赚钱。”
目的不是把人挖走,而是给季淮找不痛快。
“所以节目组单飞后季淮连唯一的进项都没有了,坐等着亏。”
毕竟宽隽现在唯一挣钱的项目就只剩这个了,难怪江鹤一行动,季淮就疯癫了。
能不疯癫吗?简直要含笑半步癫了。
路澄向他确认:“你是这个想法?”
江鹤没说话,垂着头。
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表情和声音还是小白花似的纯然,但眼神却透着几分执拗。
“他上次要亲你,我忍不了的。”
“更别提他这样对你之后,你去录制的综艺还会给他创造效益。这简直在往我心上扎刀子。”
他低声呢喃:“你这么好,你这么好的人……凭什么呢?”
凭什么和那么污浊糟糕的人有任何感情纠纷?
路澄啊了一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江鹤还记得那件事情。
路澄:“可是他这样下去,找你麻烦也没关系?”
“没事的。”江鹤说。
没事的。他不敢的。
他赖以吃饭的侄子,和我那个宝贝哥哥的关系,是多么缠不清理还乱啊。
他俩一天还暧昧亲密着,季淮就一天不敢来真的,不敢真的找他麻烦。
江鹤想着这些,表情有些讽刺。
可这些话没必要和路澄说,他也不敢和路澄说。
一旦和路澄说这些,他话语里面的内容,和话语中隐藏不住的情绪,都会下意识暴露出他本身是什么样的人。
嫉恨江澈,却不妨碍他利用江澈。又暴躁又记仇,这样的性格是什么糟糕的人啊。
他怎么能把真实的自己,展现给路澄看呢。
可他沉默的时候,路澄却把手按在他的手臂上。
路澄轻轻按了按,像是在鼓励他、安慰他、给他力量。
“谢谢你,在帮我出气。”
路澄是那么真诚,声音是那么温和轻柔。
江鹤懵懂地抬起头,对上了路澄的眼神。
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江鹤就懂了。
他知道。
他都知道的。
那……那为什么?
他傻乎乎地问:“……你不怪我?”
“我、我这是使坏。你不怪我?”
你不像其他人那样骂我卑鄙?或者冷嘲热讽,眼神不屑?
说我心思多,说我心肠坏,说我恶心,说我卑劣?
……路澄。
江鹤扁着嘴:“路澄……”
路澄低头,离他很近,好像是在哄他。
“你还是那么礼貌又谦逊。”
江鹤:??
路澄:“他不仁,你才不义的,这不是礼貌是什么?你明明也能把人挖过来,但考虑实际,还是助力人家独立,这不是谦逊是什么?”
“你明明礼貌又谦逊呀!”
江鹤反应了一会儿,脑子好像僵住了,等反应过来路澄说了什么之后,期期艾艾看他。
“是吗?”
路澄:“当然。别难过了,他报复也是后面的事情,回头再操心。现在去吃夜宵?”
江鹤就笑:“好呀!好呀!”
他心底还是不安。
因为路澄,还是在夸他礼貌谦逊,还是未见他本质。
可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路澄现在在他身边,像是海绵一样,包容吸纳他澎湃却阴暗的占有欲,仍是那样清澈动人。
这就够了。
对于现在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路澄有这么多占有欲想法的江鹤来说,这就够了。
重要的是,他俩并肩站着,看着远处保镖遛完狗回来。
然后,一起去吃夜宵。
等保镖过来的时候,路澄还和人家打招呼。
虽然之前只是远远见过一次,但是这等猛男,见过即永刻心间,怎么可能忘掉?
路澄和人家招手。
“牛大哥,谢……”这话刚开口,路澄就是一顿。
完了。
天天在心底管人家叫牛蛙大哥牛蛙大哥,这下好了,一开口,直接管人家叫牛大哥。
大脑,你在干什么啊?你没站岗吗?你不管事儿啊?
给大哥听得一愣。
大哥方方的脸,发怔的时候配上一身鼓起的腱子肉,妈耶,更吓人了。
路澄伸手,把江鹤往后揽揽。
来,江鹤,躲好。
不然我们两个一米九的打起来,你个一米八的混在当中,顶多算个武器。
大哥怔了一下,就笑起来:“哎呀,小路!你知道我姓刘啊?看口音,你四川人?”
从来没去过四川的路澄面不改色:“……对的。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