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笑道:“巴国与郑室已停战和谈,在这武夫丘下,我们只是同门弟子。我等并非是追捕大将军而来,只是听宗主说你暂居此处,特来拜访。”
芮川冷脸道:“诸位找我何事,是想看我现在这副样子的吗?如果是想拿下我这位落魄之人立功,就请尽管动手吧。”
瀚雄摇头道:“若是当日在两军交战之时,能于战场上擒获敌方主帅,我等当然乐意为之。可如今两国已停战和谈,既在这武夫丘下,我等又为何要拿下芮川师兄呢?师弟只是有事不解,你一心为国奋战,为何会落得今日下场?”
芮川的精气神似乎在这一刻都已经松懈下来,低头凄然道:“你们嘲笑我也是应该的,我败了就是败了。”说着话又抬头露出不甘之色,“但我自始至终,并未有违誓叛国之举。”
芮川心里憋屈啊,甚至自认为是世上最憋屈的人了。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并没有背叛郑室国,在战场上虽然战败,但也是尽了全力奋勇作战。后来发动的那场未遂政变,也是正确的选择,因为郑股确实是一位祸国之君,他祸害的可不仅仅是少务。
更令芮川不甘的是,他所提出的军事建议以及发动的军事政变,在事后都被证明是正确的选择,但偏偏在当时没有被采纳。在香木城失守后,郑室国终于不得不将东线重兵撤回了,英竹先生与兵正兴竹在镇压了他发动的政变之后,亦发动了目的相的政变。
所以芮川深恨郑股也深恨兴竹,就是这样的人在误国,更为万民带来祸乱。他是平民出身,在武夫丘上当了好几年杂役,终于登上主峰得到真传,出师离山后一步步凭着自己的打拼成为镇国大将军,没想到最终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早知如此,他宁愿在战场上战死,也不愿意以这个样子站在虎娃等人面前。
瀚雄感慨道:“我在战场上与大将军交过手,当时虽各为其主,亦知将军乃国之栋梁。我等来此,绝非是为了嘲笑师兄,只是感叹世事。巴君举大兵攻伐,只为讨郑股之不义,此事之前因后果,恐怕师兄应比我更清楚。
如今郑股已死,巴国亦休兵停战,英竹先生与兵正兴竹裹协郑室国宗室,逃到英竹岭困守一四城,并另立新君泓竹。但是大将军你呢,在武夫丘上学得一身技艺,半生为郑室而战,却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余生就要在这里,做个山林野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