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远来,族长率众恭谨迎接。他们此前虽然没有见过少务和宗盐,但也绝对不会认错人,消息早就听伯益和巫讴说过了。少务的身上虽是湿的,但行止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气度,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至于宗盐就更不必说了,甚至不必验看她手中那支神器长戟。
和其他地方一样,少务受到了最隆重的礼待,连带宗盐也跟着一起沾光。先有专人伺候着让他们换上了干爽的衣物,族长又奉上了最丰盛的食物,并在席间询问巴君还有什么要求?
少务每到一地,从来不提什么要求,对方爱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总之也没有人会怠慢。而宗盐的脾气,向来就是直接询问治水的进展、是否按计划完成了任务?
少务当然没提要求,不料宗盐却率先道:“你们准备好热水,让巴君好生沐浴。就不需要派专人伺候他洗了,但浴桶一定要够大,水一定要够热、够舒服。巴君刚在山野中淋了雨,别让他着凉生病了。”
这是小事,却难得宗盐开口首先替少务提这种要求,族长赶紧安排,其实宗盐不提他也会安排得很好。巴君沐浴,不得找几个漂亮的侍女伺候着?可是宗盐大人又说了,巴君不需要人伺候他洗澡,但又要足够舒服……好吧,就按她的要求办了。
少务和宗盐就住在部族君首兼本村组长特意让出的自家院落中,一人占一间大屋,外面的厅中还有仆从轮值、专门听候召唤。这些仆从都是妙龄女子,就住在偏房里。少务沐浴时,宗盐将仆从都赶回去了,说是用不着她们,她自己则站在厅门口看着院子发呆。
其实这不是发呆,宗盐正展开神识关注周围的动静,今日在山中刚刚遇险,此刻也得小心。但她一不小心,神识就延伸到少务的屋子里去了,那区区墙壁怎能挡住高人窥探,宗盐给自己也有解释,这是防止少务沐浴的时候晕倒或摔伤、别出什么意外。
“这位巴君,年纪不小了,但体格还是挺棒嘛,今天斩杀伥鬼时的样子也很英武……”
宗盐正在暗自嘀咕呢,院墙上白光一闪,一只兔子土人从外面跃了进来,跳到她身前口吐人言道:“你在干什么呢?从没见过你这样傻傻愣愣的!”
“没……没干什么,我在警戒周围的情况呢。”宗盐的语气竟有几分慌乱,赶紧收回神识,仿佛有种做贼被抓的感觉,又岔开话题道,“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白兔:“我悄悄摸回山中,找到了那凶物的老巢,伥鬼已经没剩下几只。”
宗盐:“找到老巢就好,辛苦你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白兔:“你的脸怎么有点红,是不是淋雨生病了?”
宗盐转身甩手进屋,一边走一边道:“胡说!以我的修为怎么可能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