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勰一头雾水:“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
许烟杪说得特别诚恳:“我听朝中诸公言,古文经学的学者往往皓首穷经,尤擅咬文嚼字,于经学上最为纯谨,连回字的数种写法都能钻研出来,我十分好奇,便趁此机会前来请教。”
词都是好词,但细细一品嘛
反正权勰捏着茶杯的手一紧,如果不是想到对面的人是天子使者,早就一茶杯砸过去了。
偏室突然传出一声暴喝:“竖子无礼”
你阴阳怪气谁呢
一名老者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冲出来,对着许烟杪怒目:“谁和你说古文经学是如此咬文嚼字的”
许烟杪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朝堂上大家都这么说。”
他开心地喊:“见过权公”
权应璋瞥了他一眼,就算知道是激将法,也实在忍不住学派受到污蔑:“你回去告诉他们,今文经学,齐东野人之语也,井底之蛙,如何能理解古文经学之真意。”
至于出仕区区激将法而已,这小子也太看不起他了。
“嗯嗯一定带到”许烟杪双目炯炯有神:“那回字到底有几种写法啊”
权应璋冷漠:“我等从未钻研过此道。”
“可是古文经学穷声音文字之源,对于章句训释”
“狂莽之学果真粗鄙章句训释是为训诂、考据,实事求是,竟被尔等污蔑为穷究一字,可笑尔等今学为附和天子之政,摘经学以媚上,言大义以行权,才需寻章摘句,烦言碎词”
“嗯嗯”许烟杪认真点头。
权应璋等他反驳。
十数息之后,权应璋皱眉:“你没什么想说的”
许烟杪老老实实地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我不懂这个。”
权应璋:“”感觉一口气还没发泄,就硬被憋了回去。
许烟杪:“还有还有,他们都说周礼是阴谋之书,制度上以分封为基础,经济上推行与王田制相仿的井田制,如此思想,十分讨好世家豪族。”
“放他祖宗的狗屁”权应璋火冒三丈:“周礼原名周官,既非经,也非传,仅是在详细叙述周时职官制度,为今人述史,令其通晓古制。”
权应璋喷得特别有精神:“只因尔等今学之徒贪恋权势,时常为了推行政策及天子喜好,牵强附会圣人义理,心中全是生意,眼中才有政意。”
他不屑地看着许烟杪:“今学俗人所作俗物尔”
许烟杪:“嗯嗯”
他继续用力点头:“你好厉害”
权应璋:“”
明明对方认同古学的道理,但权应璋就是觉得特别憋屈。
权应璋:“你就只想说这个”
许烟杪十分真诚:“我不懂这些,我也不会辨经,就感觉阁下说的特别有道理特别深奥”
权应璋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胸口憋闷更明显了。
许烟杪:“还有还有”
权应璋怒而打断:“你不懂经学你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