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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特别刁钻。
古文学派的人或是手抠着桌案沿角或凹陷,或是眼角皱出纹路,迟迟没能做出反击。
许烟杪灵机一动,戳戳兵部司务:“我能不能想办法证明荀子没有引用古文尚书是因为荀子没有听说过这本书啊”
兵部司务想了想:“那我可以去证明古文尚书知名度高,荀子没听过就是荀子孤陋寡闻,再然后,通过这个打你的学说,说你的学说里,核心观点是荀子孤陋寡闻。”
许烟杪瞪大眼睛。
兵部司务兴致上来了:“如果你被套上这个观点,那往后你就没办法在辩经上使用荀子的一切观点。”
他孤陋寡闻,那以他的观点做出的论据,肯定有能被反驳的地方,虽然我还没找到,但我不用找了,因为,你亲口承认了荀子孤陋寡闻啊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许辩经小白烟杪眼睛瞪得更加圆溜了。
这不就是杠精吗
他恍然大悟。
原来辩经就是杠精中门对狙啊
然后又在心声里逼逼叨叨一大片,反正整个朝堂都知道“杠精”是什么意思了。
古文学派:没错今文学派就是杠精
今文学派:怎么,辩不过别人就说别人是杠精啊
今文学派挑衅:“如何可曾想到法子证明别挣扎了,古文尚书就是伪书。”
古文学派的人嘴角微抿着,大冬天的,焦虑到鼻尖沁出汗珠。
权应璋沉吟片刻,脑中好似有一殿之书,一篇又一篇典籍页面翻过,只为了寻到那只言片语,做出反驳。
“荀子言,故书者,政事之纪也;诗者,中声之所止也;礼者,法之大分,类之纲纪也。”
还真的让他找到了。
“诗者,诗经也;礼者,礼记也;如此,书者,尚书也。荀子以尚书为记录政事之言,而人心之危,道心之微是为释意人心应时时戒惧,道心应养至精妙,与心性有关,与政事无关,荀子自然会引专言心性的道德经,而非记录政事的尚书”
权应璋侃侃而谈。
这回轮到今文学派那边被辩到了。
而古文学派的人给大佬欢呼:“不错不错就是这样权公才高八斗权公学识渊博权公光耀古文”
今文学派:“我还有一问,古文尚书叙述黄河浮于积石,发掘古文尚书之人做出注释,言积石山在金城西南,河所经也。然而,金城郡设立在此人去世之后,为何他能知晓自己去世后的郡名。”
古文学派的人额头冒汗。
权应璋:“发掘古文尚书之人乃孔子后裔,孔丛子言先圣遗训,壁出古文吾家世世独修之也,亦有人称尚书为孔氏传。既是世世代代修之,金城郡自然为后人追书之言”
今文学派:“我还有一问”
权应璋:“此问荒谬,吾以一言为证”
今文学派:“我还有一问”
权应璋:“我亦有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