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纯阳哪里知道这位看似年幼无知的小少爷比他还精通风水地脉,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聊了一番仙家洞天的建造,又动起了别的歪心思,背着手对梅振衣说道:“小公子,古人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有向道之心也是菁芜山庄上下所有人的仙缘。我今日见你身边那一对同胞丫鬟,根骨也颇为不俗,正适合在本仙人身边伺弄丹鼎,或可同修大道。”
吕纯阳见梅振衣年幼且身形瘦弱,显然还不知男女之事,打起了谷儿、穗儿这一对美少女的主意,贪念正浓又起色心。其实这番话在当时的年代倒也没什么,连青漪三山都能供奉,再送一对丫鬟算什么?但是听在梅振衣耳中,就算他再能沉得住气也有些压不住火了。
眼见入谷已深,齐云峰那边察觉不到此地动静,梅振衣向张果使了个眼色,停下脚步以崇敬的目光看着吕纯阳,用请教的语气问道:“请问仙长,您方才带我飞渡山峡时,从袖中飞出一道白云,那是什么法宝?在您面前不敢多说话,可实在忍不住好奇,想问一问。”
吕纯阳面带得色的呵呵一笑,一挥衣袖祭出飞云岫,只见一条白练如烟如雾浮于半空,他笑道:“这是我的法器叫飞云岫,在虚实之间变化莫测。”
梅振衣上前一步伸手道:“这么神奇呀?我可以拿在手里摸一摸吗?”
“当然可以,你接好。”吕纯阳一挥手,飞云岫缩成如拳头大小的一团白云状似棉花糖般的东西,落在梅振衣手中。此物感觉似有似无,形状在手中可以变幻,就像一团凝结的无形流体,梅振衣抚mo之下也暗自惊异。
这时张果凑上前来,不偏不巧正站在梅振衣与吕纯阳之间,也伸手道:“这是仙家法宝啊,让我老头子也摸一摸沾沾仙气!”说着话一伸手,飞云岫嗖的一下没入他的袖中不见。
御器之时,法器与施法人身心一体,是没那么容易被夺走的,但吕纯阳刚才大意了,收了法术将飞云岫放在梅振衣手心,被张果趁机收走。法器一失他立生警觉,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那边张果一声断喝:“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随着这声断喝,张果的双脚没入土中数寸,吕纯阳脚下地面裂开飞出几条粗壮的古树盘根,朝天张开一卷,将吕纯阳结结实实的绑在了半空。可怜吕纯阳法器已失又突遭暗算,还毫无防备就已经着了道。他刚想施法挣扎,只见不远处一道金光带着凌厉的杀气而来,扑面的劲风刺得他脸上生痛几乎睁不开眼睛。
等稍微定神看清面前情景,只见梅毅手持宝剑已经抵在他的咽喉,剑芒闪烁只要往外稍微一吐就能立时要了性命。吕纯阳惊慌失措道:“小,小侯爷,这,这,这……”
梅毅闷哼一声:“姓吕的,告诉我芜州丢失的婴儿都在哪里?你和妖道又为何要阴谋陷害菁芜山庄?敢说半句虚言,立时取你狗命!”
吕纯阳此时已经彻底懵了,说话牙齿都有些打颤:“小侯爷,我们无冤无仇啊,我是真心想传你仙法。……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婴儿,什么妖道?”
梅毅手腕一抖,剑芒吞吐立时削去了吕纯阳的胡须,还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喝问道:“少废话,再闪烁其词,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告诉你,齐云观中那十二个与你狼狈为奸的道士,此刻已是我的剑下亡魂。”
梅振衣听见心里咯噔一声,这梅毅出手真狠,才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把齐云观中所有的道士都杀了?自己没有要他这么干啊!再看吕纯阳听见梅毅这句话,竟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看来这位“高人”不适合做地下党,显然是个怕死的软骨头,被吓成了这样。
一看吕纯阳的反应,刚才说的似乎不是假话,梅振衣赶紧挥手道:“梅毅,你且住手退到一旁,不要再问了,我看他是真不知内情。……张果,能加点作料吗,把他弄醒。你们都不要吱声,让我来问他。”
张果一弹指,那些缠绕的树根上瞬间生出寸许长的尖刺,吕纯阳惨叫一声醒了过来。梅振衣也不废话,上前道:“吕纯阳,没功夫跟你解释什么,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只要你答不上来,马上给你好看。……听好了,前天夜里什么人来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