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再次拒绝,关小姐劝道:“你何必这样决绝呢?我随你去,对你无丝毫之损,你拒绝我,亦无丝毫所得,为何不成人之美。先前的事情已然如此,有得罪之处愿意致歉相偿。”
梅振衣:“你没有得罪我,也不必偿还什么。假如就是因为我那日意外泼中了你,没有后来的事,倒也乐意带你走。至于后来为什么拒绝,那日已把话说清,你怎么办与我无关。”
关小姐:“时过境迁,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梅振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的行事,还是与当初一样啊,要我怎么改变?”
白牡丹醒来的时候,只见南水晓风残月,画舫已经靠在了岸边,身旁的锦垫尚有余温,可见梅振衣刚刚离去不久。她很惊讶自己竟然喝醉了,记不起在沉醉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梅振衣临去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用神通法力摘走了她的一根头发。
“清风与随先生所赠皆非凡品,玉骨扇可遮身,紫石芝可续命,他日若有难,持此两物,速到南鲁公府后园暂避,我能为白姑娘做的,眼下只有这么多了。”——这是梅振衣以神念印在她神识中的话。
梅振衣离开牡丹坊时,梅刚还守在大门外,一见他赶紧迎上前道:“少爷,您今天可出了大名了,白牡丹留人对饮,从来没有……”
梅振衣打断他的话:“你还没回去?仙童呢,他回府了吗?”
梅刚:“仙童走了,他说话很奇怪,说你既然不听劝,他也没办法勉强。先回敬亭山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有点不高兴。”
梅振衣:“席间我说错了一句话,惹他不高兴,仙童还说什么了?”
梅刚:“他还说多谢款待,毕竟还要领情,在南鲁公府留下清静别院一处。”
梅振衣眼神一亮:“我猜到了,快回府!”
他们赶回南鲁公府。向刚刚起床的梅孝朗请安,梅孝朗听说儿子昨晚在牡丹坊独占花魁,乐得眉开眼笑。然而没说几句,梅振衣却和父亲商量了另一件事——
借口后院的清静小园曾为金仙住所,封院以示纪念,俗客与家中众人皆不得再入。然后梅刚忙了三天,悄悄从洛阳各处买回各色牡丹花种,都交给了少爷。梅振衣不知在鼓捣些什么。足足忙了一个月没露面,据说是在闭关修炼什么法术。
这一耽误,梅振衣离开洛阳时已经是五月了,这一趟出门,过了三个月才回芜州。临行前的一晚。父子又聊到了与朝政有关的话题,梅振衣穿越前那点可怜地历史知识,终于发挥了一点作用,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此人可是大大有名。就算没有读过唐代史,仅仅看电视也会知晓。
他向父亲道:“我举荐一人,父亲或可留意,此人姓狄名仁杰,字怀英,素有德才之名,来日未尝不可成为庙堂中流砥柱。”
梅孝朗笑了:“你真是举贤不避亲,度支郎中狄仁杰我早就留意。此人做事重实效轻缛节、坚操守善变通、擅推查不妄断,确实是难得的人才,我会关照的。”
梅振衣:“原来父亲了解此人,怎么又说我举贤不避亲呢,难道是我家亲戚?”
梅孝朗:“亲戚倒不是,你舅舅没和你提过?狄仁杰早年游学之时,曾为你外公柳伯舒的门生。”
梅振衣:“他老人家的门生?我外公可真了不得!”
梅振衣与父亲告别暂且不提,只说那仙童清风一月前离开洛阳。出城之后御风飞上云端。飘然前行眼看已离芜州不远,却在长江上空被人拦住去路。来者是一位威风凛凛的黑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