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淡淡一笑:“妈妈这话说得不对,您以为缀锦楼里,姑娘还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老鸨叹口气,语重心长得握住玲珑若葱白一般的小手:“即是知道,为何还留着那二公子,虽说这二公子来了咱们缀锦楼,你当真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那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尚书府的二公子!万一惹上什么事,你我都担待不起,若真是给姑娘惹下什么麻烦,你我更是说不清了。”
玲珑将手从老鸨手中抽出,低下头去:“妈妈,姑娘之前就已经清除了他的记忆,又何必担心?”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可都忘了?”老鸨有些急切。
玲珑笑笑:“哪里会忘,妈妈怕是误会了,我对他,没有您以为的那种想法,我的心......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关系悬殊,但我的心不会变。”
“你说荆棘?”老鸨一边说着,慢慢摇头。
玲珑苦笑:“妈妈可曾记得我刚入缀锦楼时的事?”
老鸨不解:“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玲珑低头,完全是顺从的模样:“我不知道,只是那人给我看了一样东西,他好像认得我是谁,而我自己,却没有了自己身世的记忆,我想.....我想知道我是谁,所以,我需要王公子的帮助。”
老鸨心下觉得这玲珑心思太多单纯,谁人都觉得可信,不免有些焦躁:“你还真是个傻丫头,你怎知王公子不是诓骗与你?更何况,你与他素未蒙面,他又如何知道你的身世?”
玲珑低下头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姑娘也没有告诉我,关于我身世的实情,不是吗?我四岁便到了这缀锦楼,原说,是姑娘抚养我长大,但是,姑娘却并没有想要让我帮过她什么,甚至让我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毫无用处,身边的人却都似乎不敢得罪我,妈妈,你可曾想过原因?”
老鸨听着玲珑的话,倒像是有几分道理。
玲珑继续说道:“再者说,我一个凡人,姑娘却为何会对我如此关照?甚至对赤蛇阿宁都怕她,而我却从骨子里不怕她,甚至觉得她莫名的亲近,妈妈,可曾想过缘由?”
老鸨深吸一口气道:“姑娘对你的好,我们都是羡慕着的,这话不假,但对你好,却也引得你怀疑,这让姑娘知道,倒是要伤心了。”
玲珑笑着摇头:“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姑娘明知我的身份,却并不透露,或许,我会是她手上一颗重要的棋子。”
“棋子?”
玲珑点头:“嗯,这颗棋子,或许永远都用不上,但一旦用得上的时候,会是颠覆性的,所以,她现在要保我,养我,关照我。”
老鸨听得有些懵,回过神来,摇摇头:“玲珑,你从未想过,姑娘只是单纯的好心收留你吗?或许,是你误会了她的真心。”
玲珑笑笑,却已经不再说话,听到身后尚书府二公子王公子轻唤她的声音,玲珑起身,躬身对老鸨告别离去。
老鸨心下觉得奇怪,这玲珑丫头平日看着简单纯净,实则是个心思缜密的孩子,这番话说下来,倒也不见得是错,姑娘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有他们必须的位置和作用,无一例外。老鸨再看向离去的玲珑,却心神不宁起来,若真是一颗重要的棋子,那这颗棋子恐怕并不安稳。
清风拂面,江祭臣坐在窗边,手中细细的画笔修饰着他修长的手指,矮桌上一张画纸上,画着一个女人的模样,身形修长,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只是缺失了脸部,江祭臣手中的画笔停留在空白的面部位置,他闭上眼睛,任由风吹过他乌黑的长发,喃喃着:“刚才,我像是看到了她。”